秋老虎肆虐的午后，四合院的槐树下挤满了人。易中海坐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，手里摇着蒲扇，脸上挂着惯有的“公允”笑容，目光扫过台下或焦躁或好奇的面孔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今天召集大伙来，是有件关乎全院的大事要商量。”
王建国站在人群后排，靠着墙根，冷眼旁观。他知道易中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——昨天傍晚，三大爷阎埠贵家的二小子阎解旷偷偷告诉他，一大爷最近总往街道跑，还跟王主任嘀咕着“互助”“捐粮”之类的话。结合院里日渐紧张的粮票供应，答案不言而喻。
“大伙也知道，”易中海慢悠悠地开口，“今年收成不好，粮站的供应一天比一天紧。院里几家日子过得艰难，尤其是贾家，淮茹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，还有老的，眼看就要断粮了……”
这话一出，秦淮茹立刻红了眼圈，低下头用袖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，贾张氏则直挺挺地坐着，嘴角撇得能挂油壶，显然对这种“卖惨”很不齿，却又默认了易中海的说法。
傻柱站在秦淮茹身边，脸上满是焦急，忍不住喊道：“一大爷，您说咋整吧，我傻柱虽然没文化，但也知道邻里互助，我愿意把我的粮票分点给淮茹姐家！”
“傻柱这觉悟，值得大伙学习。”易中海赞许地点点头，话锋一转，“但光靠傻柱一个人不够啊。我跟街道王主任商量了，咱们四合院搞个‘互助大会’，日子过得宽裕的，多捐点粮票、棒子面，帮衬帮衬困难户。这不仅是积德行善，也是响应街道的号召嘛。”
“我反对！”
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，王建国从人群后走出来，站到空地上，目光扫过众人：“一大爷，互助是情分，不是本分。院里谁困难，谁宽裕，大伙心里有数。但搞成‘大会’，明着摊派，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？”
易中海脸色微沉：“建国，你这话说得不对。远亲不如近邻，互相帮衬是应该的。你家虽然男人不在了，但淑兰妹子在纺织厂上班，工资比一般人高，日子过得比贾家、甚至比我都宽裕，多捐点怎么了？”
“我家是宽裕点，那是我妈起早贪黑挣来的，不是大风刮来的。”王建国寸步不让，“我妈每个月要给乡下的姥姥寄钱，我还要上学，粮票本来就紧。倒是一大爷您，工资比我妈高，又没什么负担，怎么不先带头多捐点？”
易中海被噎了一下，随即露出痛心的表情：“建国，我知道你这孩子懂事，但怎么这么不懂事？我年纪大了，饭量小，捐多捐少意思到了就行。你还小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少吃点没关系……”
“少吃点没关系？”王建国冷笑，“一大爷这话要是让学校老师听见，怕是要批评您不懂营养学。再说了，捐多少是‘意思’，捐多少是‘应该’，您倒是给个准数啊？总不能您说多少，我们就得掏多少吧？”
阎埠贵突然凑上来，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：“按我说，得按工资比例捐！工资高的多捐，工资低的少捐。一大爷每月76块，捐20斤粮票不过分；傻柱32块，捐10斤；建国家淑兰妹子45块，捐15斤；我30块，捐8斤；刘海中52块，捐12斤……”
“阎三大爷，您这算盘打得真精。”王建国瞥了他一眼，“您咋不算算，贾家秦淮茹每月有贾东旭的抚恤金，虽然不多，但贾张氏还有私房钱，真有您说的那么困难？倒是您家，天天顿顿有肉，要不要也按‘困难户’的标准，让大伙捐点给您？”
阎埠贵脸一红，悻悻地退了回去。
刘海中见状，立刻摆出领导架子：“王建国，你这是故意捣乱！街道的号召，一大爷的安排，都是为了院里好，你怎么就这么自私？我看你就是被惯坏了！”
“我自私？”王建国看向他，“二大爷，您上个月刚托人弄了辆永久自行车，花了不少钱吧？您要是把买自行车的钱换成粮票，能帮多少人？您自己不捐，倒逼着别人捐，这就是您的‘觉悟’？”
刘海中气得吹胡子瞪眼，指着王建国说不出话来。
贾张氏终于忍不住了，跳出来指着王建国骂道：“你个小杂种！我们家淮茹拉扯孩子容易吗？让你家捐点粮票怎么了？是不是想看着我们饿死？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！”
“贾奶奶，说话积点口德。”王建国眼神一冷，“您家是不是真困难，您自己清楚。前几天棒梗还拿着您给的钱去买糖吃，怎么没见您说没钱买粮？”
贾张氏脸色一变，撒泼道：“你胡说！我孙子哪有钱买糖？肯定是你看错了！你就是不想捐，故意编排我们家！”
“是不是编排，大伙可以问问棒梗。”王建国看向人群里缩着头的棒梗，“棒梗，你说，前天下午，你是不是在街口的小卖部买了两块水果糖？钱是谁给你的？”
棒梗被吓得躲到秦淮茹身后，不敢说话。这副样子，不就是最好的答案？
院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，看贾家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。傻柱也愣住了，他看着秦淮茹，眼神里满是困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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