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网行动的前一夜，王建国的耳机里传来了一段足以撼动全局的对话。
凌晨三点，王主任再次潜入聋老太的小院，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：“‘老鸹’，火车站那边出事了！调度员被保卫科的人盯上了，说是查‘物资账册’，恐怕瞒不住了！”
聋老太沉默了片刻，阴恻恻地问：“杨德才那边有动静吗？”
杨德才，正是杨厂长的名字。王建国的心猛地一跳，他们果然把杨厂长也纳入了算计。
“还没，”王主任的声音压得更低，“但我听说他最近跟军区的人走得很近，会不会……”
“他不敢。”聋老太打断他，语气笃定，“他儿子在国外读书，学费都是我们‘资助’的，他要是敢反水，就让他儿子永远回不来。”
王建国握着耳机的手骤然收紧，指节泛白。原来杨厂长一直被他们用家人要挟！难怪他之前虽暗中支持，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，原来是有这样的隐情。
“可现在调度员被查，万一供出我们……”王主任仍在焦虑。
“供出我们？他第一个供出的该是杨德才。”聋老太冷笑，“去年那批‘不合格’的钢材，是杨德才签的字，送到了南方兵工厂。真查起来，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”
王建国的呼吸骤然停滞。不合格钢材？兵工厂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窃取技术，而是要动摇夏国的国防根基！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王主任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按原计划进行。”聋老太的声音透着狠厉，“让杨德才明天把自动化设备的‘核心参数’交出来，就说‘技术交流’，送到城外货栈。只要拿到东西，立刻启动‘后手’，让杨德才背所有黑锅。至于调度员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让‘手术刀’处理掉。”
“手术刀”？新的代号。王建国迅速在心里记下，指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写下“清除障碍”四个字。
对话结束后，他立刻拨通了与杨厂长秘密联系的电话，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。
“是我。”杨厂长的声音带着警惕。
“他们知道你的软肋了，”王建国没有废话，直接点明，“用你儿子要挟，还握着去年钢材的事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，随即陷入沉默。过了许久，杨厂长的声音才重新响起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：“我知道了。那批钢材是被调包的，我早有准备，留了证据。只是我儿子……”
“军区的同志已经在查你儿子的下落，”王建国打断他，“他们在国外很安全，只是被监视了。只要我们收网成功，就能把人接回来。”
这是他刚才紧急联系军区得到的消息。系统解锁的身份信息比对系统帮了大忙，很快锁定了杨厂长儿子在国外的位置，虽被敌特分子监视，但暂无危险。
杨厂长明显松了口气，声音带着哽咽：“谢谢你，建国。明天……我配合你们。”
“不止是配合。”王建国语气坚定，“我们要让他们自投罗网。你按他们说的做，把参数送过去，但不是真的核心数据。我会让人在货栈布控，只要王主任出现，立刻动手。”
“好！”杨厂长的声音重燃力量，“我这就把钢材调包的证据整理出来，一并交给组织。”
挂了电话，王建国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，眼神锐利如鹰。杨厂长的把柄被抓住，却也成了反击的关键——那些用来要挟他的“罪证”，终将成为刺穿敌特网络的利刃。
第二天上午，杨厂长果然按“指令”行动，让秘书将一份标注着“核心参数”的文件送到城外货栈，交接人写的是“王老板”。同时，他将钢材调包的证据——包括经手人签字的记录、被替换的钢材样本照片，以及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，通过秘密渠道交给了军区。
中午时分，货栈周围已布下天罗地网。王建国没有亲自到场，而是守在监听设备前，密切关注着聋老太院里的动静。
果然，中午十二点，王主任再次来到聋老太家，兴奋地汇报：“‘老鸹’，东西拿到了！杨德才果然不敢耍花样。”
“验了吗？”聋老太问。
“验了，技术科的人说没问题。”王主任的声音带着得意，“我已经让人送走了，晚上就能出边境。”
“很好。”聋老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，“通知‘手术刀’，动手吧。还有，把杨德才‘通敌’的证据整理好，送到街道办文书那里，让他交给‘上面’。”
“明白！”
王主任离开后，聋老太院里陷入沉寂。王建国知道，收网的时刻到了。他按下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器，这是通知外围人员行动的暗号。
不到半小时，耳机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——是冲进货栈的保卫科同志，王主任被抓了个正着！紧接着，街道办文书、“手术刀”以及其他几个隐藏的敌特分子也相继落网，整个过程干净利落，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。
而聋老太的小院，直到傍晚才被“攻破”。当保卫科的人推门而入时，发现她正坐在桌边喝茶，神态平静得诡异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她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，最后落在带队的杨厂长身上，“杨德才，你赢了。”
杨厂长没有说话，只是将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——那是他儿子平安的照片，以及国外监视人员被抓获的消息。
聋老太的手微微一颤，茶碗落在桌上，溅出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襟。她看着照片，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凄厉，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。
王建国站在远处，看着聋老太被带走，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，只有一种沉重的释然。这个隐藏在四合院里的毒蛇，终于被拔除了。而杨厂长，也终于摆脱了枷锁，得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，为夏国的工业而战。
夜色渐深，四合院里一片寂静。王建国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平静。敌特网络虽被重创，但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势力。不过他已经无所畏惧，因为他手中握着的，不仅是超前的技术，更是守护家园的决心。
明天，将是新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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