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建国蹲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,指尖摩挲着一块从聋老太窗台上捡到的碎布。布料粗糙,带着股淡淡的煤油味,边缘还沾着几粒暗红色的砂砾——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聋老太那间总锁着的西厢房里,她向来只烧煤球,从不碰煤油。
“建国,发什么愣呢?”何雨水拎着书包从院外进来,看见他手里的碎布,眉头微蹙,“这不是厂里仓库专用的帆布吗?怎么会在你这儿?”
王建国抬头,将碎布递过去:“从聋老太窗台上捡的。你看这砂砾,跟西山矿场的矿砂成分很像。”
何雨水接过碎布捻了捻,忽然脸色一变:“上个月矿场丢了一批雷管,装雷管的箱子就是这种帆布!当时保卫科查了半个月没头绪……”
话音未落,西厢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,浑浊的眼睛“望”着他们,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雨水放学啦?这天儿凉,快回屋吧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沙哑,像是被什么东西呛过。
王建国不动声色地将另一块沾着煤油的棉絮塞进兜里——那是今早从她门缝里扫出来的。他站起身,笑着应道:“老太您起得早,刚才听院里有动静,是不是窗户没关严?”
聋老太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,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:“老骨头了,觉少。窗户?许是风刮开的吧。”她转身要关门,袖口却不经意扫过门框,露出手腕上一圈新鲜的勒痕,像是被绳索捆过。
“老太您手腕怎么了?”王建国故作关切,“看着红通通的,要不要让雨水给您上点药?”
聋老太猛地缩回手,将袖口往下扯了扯,声音陡然尖锐:“老毛病了,风湿!不用你们操心!”说完“砰”地关上了门,门闩落锁的声音格外响,还夹杂着一阵模糊的金属碰撞声——像是钥匙串在晃动。
何雨水凑近王建国,压低声音:“她刚才转身时,我看见屋里桌子上摆着个黑匣子,上面有电线接出去……”
“不止。”王建国指尖在口袋里碾着那粒矿砂,“她的拐杖底部是空的,刚才顿地时,声音不对劲,像是藏了东西。”
两人正说着,傻柱端着个豁口的搪瓷碗从厨房出来,看见他们就嚷嚷:“建国,雨水,昨儿那批新到的煤看着不错,要不要分你们点?”他眼角的淤青还没消——那是昨天劝架时被贾张氏挠的。
王建国眼睛一亮:“傻柱哥,正好想问你,聋老太平时烧煤是不是总往煤堆里掺东西?我刚才看见她窗根下的煤渣里有亮晶晶的颗粒。”
傻柱挠挠头:“好像是有,前阵子还跟我借过筛煤的筛子,说要筛‘细料’。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想,她筛出来的煤渣比别人的沉不少……”
“沉?”王建国追问,“有没有闻到过煤油味?”
“煤油?”傻柱拍了下大腿,“还真有!前儿我半夜起夜,看见她屋里亮着灯,门缝里飘出股煤油味,还以为她点煤油灯呢——可她不是有电灯吗?”
何雨水脸色更沉:“矿场丢的雷管需要煤油防潮,那个黑匣子……该不会是引爆器吧?”
王建国没说话,只是朝西厢房的方向瞥了一眼。门纸上,刚才被聋老太挡住的位置,隐约透出个方形的影子,边缘还在微微发烫——他早上用红外扫描仪扫过时,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了三度。
这时,院门口传来许大茂阴阳怪气的声音:“哟,这不是我们院的‘小发明家’吗?又在研究什么呢?”他身边跟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,眼神滴溜溜地往聋老太的西厢房瞟。
王建国心里一紧——那男人袖口露出半截刺青,和上次在矿场围墙外看到的可疑人员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。
许大茂没注意王建国的神色,得意洋洋地介绍:“这是我远房表哥,从西山来的,想在院里租间房。”
那男人朝王建国点点头,目光却在西厢房的门上停了两秒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王建国注意到,他手指关节上有层厚厚的茧,虎口处还有被雷管引线烫伤的疤痕。
西厢房里忽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像是东西摔在了地上,紧接着是聋老太压抑的痛呼声。
傻柱第一个冲过去拍门:“老太!您没事吧?开门啊!”
门却从里面反锁着,任凭怎么拍都没动静。王建国朝何雨水使了个眼色,两人迅速绕到窗后——窗户插销是坏的,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。
屋里一片狼藉,桌子被掀翻在地,那个黑匣子摔在墙角,电线断了一根,正冒着火花。聋老太倒在地上,拐杖滚到一边,底部的盖子松了,掉出一把黄铜钥匙和半盒火柴。而她的手腕上,除了风湿的红肿,还有一圈清晰的钢丝绳勒痕,像是被人捆过。
更刺眼的是桌角的一个铁皮盒,里面装着六根雷管,引线已经被剪掉了半截,旁边还放着张揉皱的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轧钢厂的仓库位置。
“不好!”王建国猛地推开窗户,“她不是自己摔的!地上有脚印,是新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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