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里以来,澹台敬明与剑阁一众师弟皆在后山潜修,竟不知三个月转瞬即过。
这日,他从修行中醒来,周身灵气尚在经脉中缓缓流转。抬眼望去,只见后山各洞府内,诸位师弟仍保持着五心朝天的姿势,周身剑气隐现,显然尚在沉淀之中。
关于这后山的由来,就连师尊也不知晓,只知道,当初祖师裴圣单人持剑平定后山后,心有所感,故在太玄山成立了剑阁。
寻常时日,师尊根本不会让他们这些弟子前来这里,他也不知道后山究竟藏着什么。
只是相比剑阁广场,后山俨然多了几分幽寒,在他们进入后,更是随处能看到剑痕。
看样子,应是当初祖师与人大战留下的痕迹,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,因年份太过久远而不可追溯了。
也不知是否是错觉,澹台敬明只觉得这些时日里来,在他潜心修行时,脑海一直有道声音在传授着他一种无名剑法,这让他陷入瓶颈的修为终于有所松动。
可仅仅只是有些松动,他尚没有感悟到自己要走的道,始终无法踏入悟道境。
但终归是一件好事,若不是道释大会,说不准他们这些弟子还无法进入后山修行呢。
想到这,澹台敬明心念微动,起身踱步而出,他要证实那套无名剑法究竟是否真实。
甫一出洞,他便被满山葱郁扑了个满怀——
来时还是枯枝覆雪的山景,如今竟已碧涛如海,连崖畔那株老松都抽出了翠嫩新针。
澹台敬明立在石阶上静默片刻,忽然并指为剑,起手便是那套印在神魂深处的无名剑法。
初时还有些生涩,可三式过后,剑招便如春溪破冰般自然流淌。
澹台敬明只觉得浑身畅快无比,身形在山风里时缓时疾,指尖过处竟牵动四周灵气,惊起三片坠叶悬而不落。
更让他惊奇的是,往日发力时总需刻意调息,此刻却随着剑势起伏自成韵律,与他身体融为一体。
“这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境界?”
澹台敬明心中震动无比,他只觉得这套剑诀无比契合自己,看来那道声音并不是自己的错觉,而是真的有人在他修行时传授了招式。
会是祖师吗?
他不确定,但却是更放心的催动着剑招。
直到收起第一招最后一式,悬空的落叶恰好坠地,澹台敬明忽觉灵台清明,正欲继续钻研时,身后传来一阵窸窣之声。
转身一望,师尊与师伯并肩而来,脸上充满了笑意。
澹台敬明连忙受势,恭敬上前喊道:“师尊,师伯。”
“嗯,敬明,你出关了。”李阴阳笑着点头,眼里却是有些惊奇,“方才你那剑招从何处所学,隐隐间竟是要强出我阴阳剑诀几分。”
澹台敬明心神一震,若论对剑道的理解,除了姜云升背后的那位师尊,世上怕是无人能够出其左右。
而师尊都说这无名剑诀要比他自创的神通要强上不少,那必然是祖师传授的了,恐怕是剑阁劫难将临,祖师在仙界心有所感,故而以一种特殊手段传授给他,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。
面对李阴阳的询问,澹台敬明自是不敢隐瞒,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。
李阴阳与郑五行听后,眼里都有些惊疑不定。
郑五行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,声音沉道:“你可看清那人相貌?”
“弟子并未见到那位前辈的容貌,他也只是声音相授。”澹台敬明摇了摇头。
“这样啊!”郑五行眼里有些失落,叹了口气继续说道:“你且再施展一遍,让我好好看看。”
“是,师伯。”
澹台敬明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施展了起来。
待到收招之后,他发现师尊和师伯目光并未放在他身上,而是低声议论起来。
“如何了,师伯,你和师尊可看出了什么?”
听到他的声音,二人这才转过身来。
郑五行摇了摇头,失落道:“没有,这只是第一招,我二人眼拙,看不出这究竟是不是祖师赖以成名的唯剑诀。”
听到“唯剑诀”三字之后,澹台敬明眼神一亮,当初裴圣祖师能横压天下,助太祖建立起大梁,靠的便是唯剑诀,凡天下万物,皆为祖师手里之剑。
哪怕是道释二教的掌门大真人,也莫敢争锋!
若真是祖师的“唯剑诀”,日后哪怕是劫难来临,他亦有信心可以抵御。
“好了,师兄,不管是不是祖师的唯剑诀,这套剑招的价值都不是可以衡量的,敬明能有所奇遇,对我剑阁来说算是一件好事。”
李阴阳笑着打断了二人的思绪,看向澹台敬明的目光是尽是满意。
对他来说,无论这套剑招是不是裴圣祖师赖以成名的剑法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澹台敬明是他的徒儿,是剑阁当代首席,这就足够了。
“也是,道释二教盛会在即,敬明又习得一门高深剑法,虽未破境,倒也能与二教那几位天之骄子抗衡了。”
失落过后,郑五行很快又释然了,不管是祖师的唯剑诀也好,还是其他大能的剑法也罢,归根结底,还是为澹台敬明所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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