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国公府的地牢深处,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血腥气,在阴冷的空气中弥漫。沈锦瑟站在牢房外,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柳氏,那双曾经盛满算计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。
母亲。沈锦瑟的声音很轻,却在这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,你可曾想过,自己也会有今日?
柳氏猛地抬起头,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,更显狼狈:沈锦瑟!你这个贱人!你不得好死!
不得好死?沈锦瑟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,母亲说错了,不得好死的是你。你可知道,父亲已经写了休书,明日便会将你逐出沈家。至于你那个宝贝女儿婉柔...
她故意顿了顿,看着柳氏骤然收缩的瞳孔,才慢悠悠道:她已经疯了,整日里在院子里又哭又笑,说是看见了鬼。母亲说,她看见的是谁的鬼魂呢?
你!你对她做了什么?!柳氏疯了一般扑向牢门,却被铁链牢牢锁住,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
沈锦瑟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,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:母亲放心,女儿不过是让她做了个噩梦而已。一个关于生母惨死的噩梦...
不!你不能这样对她!她是无辜的!柳氏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,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,与她无关!
无辜?沈锦瑟的眼神骤然转冷,当年我母亲难道就不无辜吗?她才刚刚生下我,就被你一碗毒药送上了黄泉路!你可曾想过她也是无辜的?!
她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,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。柳氏被她眼中的杀气震慑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
我...我也是被逼的...柳氏的声音颤抖着,是皇后...是皇后逼我这么做的...她说若我不除掉你母亲,就要除掉整个柳夹...
沈锦瑟的指尖微微发颤,银针几乎要脱手而出。她早就猜到此事背后另有其人,却没想到竟是当今皇后!
继续说。她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急切地道:皇后说你母亲知道了她的秘密,一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秘密...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,我只知道皇后很害怕,非常害怕...
就在这时,地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沈锦瑟警觉地收起银针,转身望去,只见萧绝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。
他今日穿着一袭玄色锦袍,领口绣着暗金色的蟒纹,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,却在看见她的瞬间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这么晚了,怎么还在这里?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特有的磁性。
沈锦瑟还未回答,柳氏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,猛地扑向牢门:九千岁!九千岁救命啊!沈锦瑟她要杀我!她要杀我!
萧绝连看都未看她一眼,目光始终停留在沈锦瑟身上:本座的人,想杀谁便杀谁。
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柳氏如坠冰窟。她瘫软在地,终于明白自己已是穷途末路。
沈锦瑟看着萧绝,忽然问道:你早就知道皇后与此事有关,是不是?
萧绝的眸光微闪,没有否认:本座确实有所猜测。
为何不告诉我?
时候未到。他走近几步,伸手拂去她肩头不知何时落上的灰尘,皇后根基深厚,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。
他的指尖温热,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让沈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继续问道:那么现在呢?现在可是时候了?
萧绝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很快就是了。不过在此之前...
他的目光转向瘫软在地的柳氏,眼神骤然转冷:本座有些旧账,要与柳夫人好好算一算。
柳氏惊恐地抬头:九千岁...我...我与您素无往来,何来旧账可言?
素无往来?萧绝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柳夫人可还记得,十五年前,萧家满门被灭的那一夜?
柳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:你...你怎么会知道...不...那与我无关!是皇上...是皇上下的旨!
皇上下的旨?萧绝一步步逼近牢门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,可递上那封诬告信的,不正是你们柳家吗?
沈锦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,她从未见过萧绝如此外露的情绪。那个永远从容不迫、运筹帷幄的九千岁,此刻眼中竟有着毁天灭地的疯狂。
你...你是萧家的余孽?!柳氏的声音尖利得刺耳,不可能!萧家满门都被处死了!一个不留!
是啊,一个不留。萧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除了我,那个被母亲藏在枯井里,亲眼看着全家被屠戮的七岁孩童。
沈锦瑟的心猛地一疼。她想象不出,一个七岁的孩子,是如何在枯井中度过那个血腥的夜晚,又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。
所以你就潜伏在皇上身边,伺机报复?柳氏像是明白了什么,疯狂大笑起来,好一个九千岁!好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!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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