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千岁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,映照着沈锦瑟苍白的面容。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萧绝肩头那道狰狞的伤口,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寒光。
“疼吗?”她声音轻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萧绝斜倚在紫檀木榻上,墨发披散,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:“比起你昨夜在火场中的惊险,这点伤算得了什么?”
沈锦瑟指尖微顿,想起昨夜偏院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,还有萧绝不顾一切冲入火海将她护在怀中的画面。她深吸一口气,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,手法娴熟得令人惊叹。
“那场火来得蹊跷。”她低声说道,眸中闪过一丝冷厉,“柳氏已被软禁,慕容宸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,还有谁会...”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萧绝眼神骤冷,几乎是瞬间便将沈锦瑟护在身后,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。
“谁?”
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前,月光勾勒出来人修长的身影。那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,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,却透着说不出的邪气。
“慕容烬。”萧绝的声音冷得能结冰,“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慕容烬轻笑一声,声音低沉悦耳:“九千岁何必动怒?在下不过是来送一份...贺礼。”
他的目光越过萧绝,直直落在沈锦瑟身上,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灼穿。沈锦瑟心头一跳,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银针。
“我们之间,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祝贺的。”她冷声道。
慕容烬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,檀香木的盒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莲花纹路。他轻轻打开匣盖,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白玉发簪,簪头雕成并蒂莲的形状,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这是你生母最爱的发簪。”慕容烬的声音带着蛊惑,“当年她戴着这支簪子,在莲花池边...等你父亲。”
沈锦瑟呼吸一窒。通过触物通灵的能力,她早已窥见过生母惨死的真相,可这支发簪...她从未在那些记忆碎片中见过。
“你胡说!”她厉声喝道,却控制不住地向那支发簪伸出手。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发簪的瞬间,萧绝猛地将她拉回怀中:“别碰!”
可是已经晚了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,沈锦瑟只觉得眼前一花,无数陌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站在莲花池边,手中紧紧握着这支发簪,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她的腹部微微隆起,显然已有身孕。
“慕容...”女子轻声唤着一个名字,声音里满是绝望,“为什么...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画面一转,女子倒在血泊中,那支发簪就落在她的手边,染上了刺目的鲜红。一个身影站在她面前,俯身拾起了发簪...
“不——”沈锦瑟猛地惊醒,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跌坐在地,冷汗浸透了衣衫。
萧绝紧紧抱着她,眼神冷厉如刀:“慕容烬,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
慕容烬依旧站在原地,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不过是让她看清一些...被刻意掩埋的真相罢了。”
他缓步上前,无视萧绝杀意凛然的目光,蹲下身与沈锦瑟平视:“你的生母,沈清婉,她至死都爱着我的父亲——慕容渊。”
沈锦瑟瞳孔骤缩:“你胡说!我母亲是靖国公明媒正娶的夫人!”
“明媒正娶?”慕容烬嗤笑一声,“那你可知道,为何靖国公对你如此冷漠?为何柳氏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迫害你这个嫡女?”
他伸手,似乎想要触碰沈锦瑟的脸颊,却被萧绝一掌拍开。
“因为...”慕容烬的声音低沉如魔咒,“你根本就不是靖国公的骨肉。”
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,沈锦瑟只觉得天旋地转,几乎站立不稳。
“不可能...”她喃喃自语,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细节——靖国公看她时那厌恶的眼神,柳氏骂她“野种”时的咬牙切齿,还有府中下人窃窃私语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...
萧绝的手臂收紧,将她牢牢护在怀中:“慕容烬,你若再敢胡言乱语,本座定让你走不出这扇门。”
“胡言乱语?”慕容烬轻笑,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,“这是沈清婉亲笔所书,要不要...亲眼看看?”
信纸在烛光下展开,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——
“渊郎亲启:妾身已有孕三月,国公疑心日重,恐难遮掩。盼君速归,共商对策...”
沈锦瑟死死盯着那封信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,狠狠刺入她的心脏。她认得那字迹,确实与她见过的母亲手札如出一辙。
“这不可能...”她声音颤抖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“若真如你所说,为何慕容渊从未...”
“从未认你?”慕容烬接话,眼神陡然变得阴鸷,“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!沈清婉送出这封信的当晚就遭遇不测,这封信...永远没有送到他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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