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跪在地上、狼狈不堪、苦苦哀求的周洪,沈青山面色平静,心中却念头飞转。
周家自作自受,落得如此下场,纯属咎由自取。按他的本心,根本不愿理会。
但老祖宗常教导,家族经营,需刚柔并济,审时度势。眼下沈家强敌环伺(黑煞宗),不宜树敌过多。周家虽遭重创,但毕竟在黑石坊市经营多年,底蕴犹在,尤其在一些矿产和人脉渠道上,或许还有利用价值。
若真能将其收服,化为附庸,对沈家而言,利大于弊。而且,周洪声称有“关乎沈家存亡”的重要情报…
“周家主,你先起来。”沈青山上前一步,虚扶一下,“此地不是说话之所,请随我来。”
周洪见沈青山语气有所缓和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爬起来,踉跄着跟在沈青山身后,进入了据点的一间偏厅。
沈青山让人奉上茶水,屏退左右,这才开口道:“周家主,你周家之事,我沈家确有耳闻,深感惋惜。但你说与你窃取我沈家灵肥有关,此言可有证据?又说我沈家有解救之法,更是从何谈起?”
周洪面色惨白,知道此刻再无隐瞒可能,便将自己如何派人窃取灵肥、如何找鬼手李分析、如何仿制失败又最终“成功”、以及如何导致灵田毁灭的过程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,说完又是深深一揖:“沈家主,周某一时贪念,犯下大错,不敢祈求原谅!只求沈家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,念在我周家上下百余口人性命的份上,伸出援手!周某愿签下血契,奉周家全部家产,只求换得解救之法,给我周家留条活路!”
沈青山听完,心中冷笑,果然一切都在老祖宗算计之中。他面上却露出沉吟之色:“原来如此…周家主,你此举确实…唉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那噬灵腐毒歹毒无比,一旦融入地脉,极难清除,乃灵植夫公认的绝症。我沈家虽对灵植之道略有心得,却也未必…”
周洪一听,顿时急了,噗通又跪下了:“沈家主!沈家既能研制出那等神奇的灵肥,定然也有化解之道!求您一定想想办法!只要肯救,什么条件周某都答应!此外,周某方才所言的重要情报,绝非虚言!”
“哦?什么情报?”沈青山挑眉。
周洪压低了声音,脸上露出恐惧之色:“是…是关于黑煞宗和毒狼帮的!周某之前为了对抗沈家…暗中与毒狼帮有所接触,想联合他们打压沈家。无意中探听到,黑煞宗那位‘伪金丹’长老,似乎因为上次失利极为震怒,已经…已经亲自离开了坊市,不知所踪!我怀疑…他可能是去请更厉害的帮手,或者…去启动什么后手了!目标定然是沈家!”
沈青山心中猛地一凛!黑煞宗伪金丹长老离开?这可是个极其重要的动向!
他面色不变,淡淡道:“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周洪指天发誓,“若有半句虚言,叫我周洪天打雷劈,神魂俱灭!沈家主,黑煞宗行事狠辣,不得不防啊!”
沈青山沉默片刻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终于,他缓缓开口:“周家主,你提供的这个消息,确实有些价值。我沈家也并非铁石心肠之辈。”
周洪顿时屏住呼吸,眼中充满期盼。
“救你周家灵田,并非完全不可能…”沈青山话锋一转,“但我沈家耗费心血研制的秘法,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授予外人。”
“周某明白!周某愿奉上全部…”周洪急忙道。
沈青山抬手打断他:“家产之事,稍后再议。我只需你周家答应三个条件。”
“沈家主请讲!莫说三个,三十个三百个周某也答应!”周洪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。
“第一,”沈青山伸出第一根手指,“周家需立下血脉誓言和天道契约,世代奉沈家为主宗,永世不得背叛。日后沈家但有差遣,周家需尽力完成。”
周洪脸色一白,这是要周家彻底成为沈家附庸啊!但想到那一片片化为死地的灵田和家族的未来,他咬碎了牙,重重点头:“…好!周某答应!”
“第二,”沈青山伸出第二根手指,“周家所有产业,需交由沈家派人监管,利润…沈家取七成。”这是要将周家的经济命脉牢牢抓在手中。
周洪心在滴血,但依旧点头:“…答应!”
“第三,”沈青山伸出第三根手指,“方才你所说的关于黑煞宗的情报,以及日后所有关于黑煞宗、毒狼帮以及其他对沈家不利的消息,需第一时间、毫无保留地告知沈家。”
“这是自然!这是自然!”周洪连连答应,这第三条对他来说反而最容易。
“若你能答应这三条,我便去请示老祖宗,看看能否为你周家,求得一线生机。”沈青山沉声道。
“答应!周某全都答应!”周洪叩首道,“多谢沈家主开恩!多谢沈家主!”
沈青山点点头:“你在此稍候。”
他离开偏厅,来到静室,将周洪的情况和他的三个条件禀报给了沈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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