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影抛出断指的瞬间,祭坛震动不止。
地面裂开一道细缝,黑烟从雪中钻出,迅速蔓延成一片雾海。萧云谏剑未出鞘,但手指已经扣住剑柄。凤昭双刀在手,金焰在掌心跳动。白芷银针夹在指间,赤焰紧贴城墙蹲伏,耳朵竖起,鼻翼微张。
风卷着腐臭味扑来。
“不是普通魔气。”白芷低声说,“这味道……像死人堆里埋了十年的骨头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雪岭轰然炸开。九道黑潮冲天而起,直奔九洲方向。东洲海边浪涛翻滚,有黑影在海面下疾驰;西洲火云谷方向红光暴涨,天空被染成血色;中洲大地开始龟裂,裂缝中冒出黑色火焰。
“来了。”萧云谏说。
他话音未落,高台上青光一闪。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,身穿褪色青袍,灰白胡须随风轻晃。玄霄站在残阵中央,目光扫过四人。
“星陨劫终至。”他说,“九洲魔煞已破封,非一地可挡。三派必须分头应对。”
凤昭抬头看他,“师父的意思是?”
“不能再守。”玄霄声音沙哑,“你们必须主动出击。东洲、西洲、中洲首当其冲,若失守,其余六洲必陷。”
萧云谏盯着西洲方向的火云,眉头皱紧。昨晚子时,听潮录又响了。
“火中有眼,见则魂焚。”
一句话,没头没尾。但他知道,那火云谷里藏着东西——能看穿人心的东西。
“我走西洲。”他说,“火云谷异象频生,魔煞源头必在其中。我去查。”
凤昭转头看他,“你一个人?”
“只有我能进。”萧云谏说,“寒山剑心对魔气有克制,其他人进去,撑不过三息。”
白芷上前一步,“那我带药王谷弟子去南荒。毒雾已经开始扩散,百姓吸入会癫狂自残。我要布‘清瘴结界’,阻断传播。”
赤焰立刻站直,“我跟将军走!东洲海防线不能缺人!”
凤昭没说话,只是掌心燃起一团金焰。火焰映在她铠甲上,照出并蒂莲纹的轮廓。
“我率玄甲军镇守东洲沿海。”她开口,“绝不放一艘魔舟登陆。”
玄霄点头,“好。三方分途,各自为战。记住,你们不是孤军。只要还有人在动,北境就不算输。”
五人站在一起,短暂沉默。
没有豪言壮语,没有煽情告别。他们彼此看了一眼,那一眼里有信任,有托付,也有生死不问的默契。
凤昭转身走向城门。赤焰紧随其后,手一直握着狼牙项链。两人登上战马,身后三百玄甲军列队待发。
“出发!”凤昭一声令下。
骑兵队伍如箭离弦,直奔东洲海岸。赤焰回头望了一眼,看到萧云谏还站在高台上,身影笔直如剑。
白芷也动了。她取出玉葫芦,检查里面的药粉。八个药囊整齐挂在腰间,碰撞声清脆。两名药王谷弟子跟在她身后,背着药箱。
“走。”她说。
三人快步出城,朝着南荒方向疾行。风刮过她的裙摆,药香淡淡散开。
高台上只剩萧云谏和玄霄。
“师父。”萧云谏低声说,“刚才那句话,是听潮录没说的。”
玄霄看着他,“什么话?”
“小心火中之眼。”
玄霄神色微变,随即低叹,“看来它也开始提醒你了。那东西……比我们想的更危险。”
萧云谏握紧青霄剑,“我会小心。”
“去吧。”玄霄说,“别想着一个人扛。活着回来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萧云谏点头,转身迈步。
他走下高台,脚步沉稳。风雪迎面扑来,吹动他的月白袍角。左眼尾的剑痕微微发烫,像是在预警。
走出十步,身后传来玄霄最后一句低语。
“火云谷里,不要直视任何光影。”
萧云谏没回头,只抬手摸了摸剑柄。
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。
寒山弟子曾有人闯入火云谷,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。那人回来后不说一句话,三天后双眼流血而亡。临死前写下两个字:**别看**。
他加快脚步,身影渐渐融入风雪。
东洲海岸,战舰已升帆。
凤昭站在船头,双刀插在甲板上。海风掀起她的猩红披风,发间的凤凰翎轻轻晃动。赤焰蹲在桅杆旁,鼻子不断抽动。
“有味。”他说,“海底下……有东西在游。”
凤昭眯眼望向 horizon。
黑潮正从深海逼近,像一条巨蛇贴着海面滑行。
“准备火弩。”她下令,“目标,水下三十丈。”
士兵迅速行动。甲板上的机关咔咔作响,十二架火弩对准海面。
南荒山谷,白芷停下脚步。
她抬头看天。乌云压顶,毒雾如藤蔓般向下垂落。两名弟子打开药箱,取出青铜阵盘。
“布阵。”白芷说。
她将玉葫芦打开,倒出一把淡绿色粉末。粉末落地即燃,升起一圈青烟。
阵法启动的瞬间,远处传来一声闷响。
像是某种巨兽在地下翻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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