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得好!”李健耐心解释,“很简单!比如要选七个委员,咱们就让所有有资格的人(比如成年村民)每人领一颗豆子,或者一片树叶,然后在心里想好七个你觉得最合适的人选。到时候,咱们设七个碗,每个碗代表一个候选人,你觉得谁行,就把你的豆子或者树叶放到代表他的碗里。最后,看哪个碗里的豆子多,谁就当选!这叫‘豆选’!公平,直观,谁也做不了假!”
“哦——!就是看谁人气高,得豆多呗!”有人恍然。
“那……咱们该选谁呢?”又有人问。
“选谁?选你们信得过的!选平时干活最卖力、从不偷懒的!选处理事情最公道、不偏不倚的!选有一技之长、能带着大家把日子过好的!”李健掰着手指头举例,“比如,王石头大哥,从开荒到现在,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?为人又厚道,大家有目共睹吧?”
人群目光齐刷刷看向王石头。王石头老脸一红,连连摆手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行不行!我一个大老粗,就会出憨力气,哪会当什么委员……”
“行不行,不是你自己说了算,是大家手里的‘豆子’说了算!”李健笑道,“再比如钱老倔大叔,经验丰富,心细,管仓库管得井井有条;刘奶奶,虽然年纪大,但懂得多,尤其是妇女孩子的事,离了她不行;郑老汉,狩猎队总教头,保卫咱们的粮食有功;吴先生,识文断字,记账算分离不开;赵木匠,新来的,但手艺好,搭窝棚修工具是一把好手,代表新村民……”
李健每点一个名,下面就一阵低声议论和点头。点到赵木匠时,这个憨厚的汉子手足无措,脸涨得通红。
“还有,”李健话锋一转,看向人群里正伸着脖子听的李大嘴,“咱们也不能光盯着干活的事。精神文化生活也很重要!李大嘴同志,虽然干活……嗯,有待提高,但他讲故事、活跃气氛,那是一绝!咱们委员会里,是不是也该有个‘文化娱乐委员’?专门负责组织大家唱唱歌、听听故事,乐呵乐呵?”
李大嘴一听,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胸脯不自觉地挺了起来,脸上放出光来:“文化娱乐委员?这个……这个我行啊!李书记英明!”
提名环节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。除了李健点名的几位,也有人提名其他干活踏实、人缘好的村民。最终,经过激烈的“豆选”(真的是用晒干的黄豆投票),第一届王家峁村民委员会七人委员名单火热出炉:
主任委员:王石头(众望所归,豆子最多)
生产委员:钱老倔(经验丰富,豆子次之)
后勤与妇女委员:刘奶奶(德高望重,全票通过)
保卫与狩猎委员:郑老汉(弹弓威慑力转化为政治资本)
文书与记分委员:吴先生(唯一文化人,不可或缺)
技术与工匠委员:赵木匠(手艺代表,象征新老融合)
文化娱乐委员:李大嘴(以绝对优势当选,可见群众对精神生活的渴望)
监督组的选举更有趣。李健提议选那些平时爱较真、眼里容不得沙子、而且互相之间还有点“小矛盾”的人,这样他们才能互相盯着,谁也别想糊弄。于是,互相不服气的张三、李四,以及爱偷懒被抓包、因此对“不公平”格外敏感的王五,高票(豆)当选监督组成员。这三位上任时表情都很精彩:张三李四互相哼了一声别过头,王五则挠着头,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“落后分子”还能当“官”。
“好了!乡亲们!”李健看着新鲜出炉的委员会和监督组,声音洪亮地宣布,“从明天起,咱们王家峁,就正式进入‘有法可依、有章可循、有人管事、有人监督’ 的新时代了!散会!”
制度的力量是巨大的,尤其是当它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(工分挂钩口粮)直接相关时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新官上任的生产委员钱老倔,就拿着李健和他一起商定的劳动计划表,开始挨个窝棚分派任务,嗓门都比平时亮了几分:“张三队,今天负责给土豆田东区浇水,二十担,标准记十分,超额有奖!”“李四队,去‘菜篮子区’除草施肥,注意别伤了菜苗!”“狩猎队,郑委员带队,继续巡逻,重点防范西边林子来的鸟群!”
大家再也不是等着李健或王石头临时招呼,而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今天要干什么,干多少,能得多少分。积极性瞬间被调动起来,偷懒磨蹭的明显少了——因为晚上吴先生记分时,可是要对照任务清单和质量检查结果的!
傍晚的打谷场,成了新的焦点。吴先生坐在他的“办公桌”后,面前摆着工分簿,旁边围着完成任务的村民。张三递上水桶(证明完成了浇水任务),吴先生核对后,工工整整地记下:“张三,浇水二十担,质量合格,记十分。” 李四拿来一把拔掉的杂草,吴先生检查后,额外加了一句:“李四,除草彻底,奖励两分,共记十二分。” 而王五,因为上午溜号被监督组的张三(没错,监督组也干活,但兼举报)记了一笔,只拿到五分的工分,哭丧着脸,暗下决心明天一定好好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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