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时候。陕北的寒风刮得跟不要钱似的——也确实不要钱,就是有点要命。
历史上的此时一份奏章直达天听,
“臣乡延安府,去年全年无雨,草木枯焦,民争采山间蓬草为食。蓬草尽,则剥树皮而食。树皮尽,则掘山中石块而食,石性冷而味腥,少食辄饱,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。饥民相聚为“盗”,与其坐等饥死,不如为“盗”而死。又烧人骨为薪,煮人肉以为食者,而食人之人,不数日即面目赤肿,燥热而死。于是,死枕藉,臭气熏天,安塞县城外掘数坑,每坑可容数百人,不及掩埋者,又不知还有多少?小县如此,大县可知,一处如此,他处可知。百姓又安得不相牵而为“盗”。而庆阳、延安以北,饥荒更甚。”
在崇祯二年正月,皇帝召见阁臣韩爌、李标、钱龙锡、吏部尚书王永光、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等于文华殿,定魏忠贤逆案。韩爌等不愿树怨太多,仅定四五十人以上。
崇祯不悦,令以“赞导”、“拥戴”、“颂美”、“谄附”等为目,将魏忠贤党人罗列其上。
依然是二年的时候,起义首领王二、王大梁虽先后牺牲,但继起者日众。
也正是这一年,十月二十七日,后金兵分三路,一路攻打入大安口,参将周镇死亡;一路攻入龙井关,一路攻打洪山口,明参将张安德等败逃,张万春降。蓟州被围,十一月,京师戒严。
十一月,后金皇太极亲自督军攻入龙井关,以蒙古喀尔沁台吉布尔噶图为向导,攻克洪山口。别将攻克大安口,会于遵化。本月初四日,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入援,于遵化战死,全军覆没。
巡抚王元雅、保定推官李献明、永平推官何天球、遵化知县徐泽、前任知县武起潜等,据城拒守,城破皆死。
然而此时的新家峁联盟的各村代表,再次齐聚新家峁打谷场。这次不是开会,是“联盟誓师大会”——李健起的名字,苏婉儿觉得有点太正式,但李健说:“得有点仪式感,不然大家记不住。”
打谷场上搭了个简易台子,台前插着两面旗:一面是大明龙旗——虽然破旧得龙都快变成蚯蚓了,但吴先生说“名义上还得尊奉”;另一面是联盟旗,蓝底白字,写个“盟”字,是苏婉儿亲手绣的,绣得歪歪扭扭,但她说“心意到了”。
李大嘴负责会场布置。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面破锣,“咣”地一敲,全场肃静。
李健站在台上,苏婉儿站在他侧后方,手里捧着《乱世生存法则》的羊皮卷。她今天穿了件半新的棉袄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耳朵上戴着李健送的那对银耳环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乡亲们,”李健开口,声音通过李大嘴发明的“土喇叭”——一个用铁皮卷的筒子,效果时好时坏——传遍全场,“今天是小年,本该是团圆喜庆的日子。但咱们聚在这里,不是庆祝,是誓师。”
下面黑压压两千多人,个个面有菜色,但眼神里有点东西——不是绝望,是那种“老子都这样了还能更糟吗”的光棍劲儿。
“为什么誓师?”李健提高声音,土喇叭“滋啦”一声,吓得前排一个老太太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,“因为这世道,不让咱们好好过年!西边王二号称闯王,手下上万人;东边官府那些老爷,眼睛盯着咱们的粮仓;南边马老爷还算客气,但他家养的护院比咱们民兵还多;北边黑山帮那帮孙子,虽然内讧分家了,但听说合并了一家叫‘满天星’的土匪,更凶!”
他顿了顿,土喇叭又“滋啦”一声:“咱们怎么办?躲?往哪儿躲?逃?往哪儿逃?这陕北大地,哪儿不冒烟?我听说延安府那边,人肉都明码标价了——瘦的八十文一斤,肥的一百二!”
下面一片哗然。苏婉儿脸色发白,她没想到李健会说这个。但李健继续说:“不想被当成肉卖的,就听我说!”
全场瞬间安静。
唯一的活路,
李健紧紧握住拳头,眼神坚定地说道,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印在每个人的心中,
就是团结起来!我们必须团结一致,相互扶持!只有这样,才能抵挡住外界的压力和挑战!同时,我们还要变得强硬起来!不能再被人欺负、随意践踏尊严!要让那些企图招惹我们的家伙们清楚地认识到,他们若想与我们对抗,就必须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!否则,后果自负!
没错!王石头毫不犹豫地高声呼应道,表示完全赞同李健的观点。
紧接着,其他人也纷纷响应:抱团!硬气!
一时间,呼喊声响彻云霄,震耳欲聋。这声音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,一浪高过一浪,展现出众人无比激昂的情绪和决心。
而站在人群中的李大嘴,则看准时机再次用力敲响手中的铜锣——的一声巨响,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,使得原本就已经十分热烈的气氛愈发高涨起来,更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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