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大强想了想,不情不愿地哄道:“月月,名字报上去也改不了了。这样你下乡,爸给你补偿二十块钱。”
苏明月气笑了。
不是!
他三十七度的嘴巴,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来?
再次打量起苏大强。
白胖的圆脸,一对细长的眼睛闪烁不定,哪怕现在一肚子火,嘴角依然噙着三分笑,妥妥一只吃人不吐渣的笑面虎啊!
“爸,你打发叫花子呢?”
“我那可是火柴厂的正式工,不得值个千八百的?”
“你要想用钱解决也行!”
“那就痛快点,别抠抠搜搜,娘们唧唧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宫里来的大总管呢。”
“这样吧,看在你是我爸的面子上,给我五百块,我就勉为其难插队下乡吧。”
昨晚苏明月就想通了,远离这些奇葩下乡挺不错的,省得天天拿父母的名头剥削她。再说她自由惯了,让她天天像机器人一样在厂里糊火柴盒子,她会癫。
所以今天特意安排了这出戏!
对于这个家,她只谋钱,不谋爱!
“什么?五百块!!!”
“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!
“我看你现在是猪八戒戴红花,狂的都不知道自个几斤几两了?就二十块钱,爱要不要!!!”
许金凤好了伤疤忘了疼,再次蛤蟆精上身,对着苏明月就是一通呱呱呱。
“妈,你要是听不懂人话,我给你刻墓碑上去。”
苏明月把拳头捏得叭叭响。
许金凤吓得一哆嗦,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苏大强后边。
苏大强无语地瞥了她一眼,搞不定还敢上去拱火,咋滴?想玩炸金花啊!?
“爸,不同意的话,咱们就一拍两散吧。我现在就去街道和厂里,把你们做的丧良心事跟领导好好说说。”
“实在不行,我就在厂门口上吊,我看苏耀祖能不能顺利上岗。”
赤裸裸的威胁让苏大强脸色有些狰狞。
这事他们本就不占理,真要闹开了不说影响工作,光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俩淹死。
“月月,你妈也不是那个意思,实在是家里也难。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,就我和你妈那点死工资,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。”
“就这二十块钱给了你,咱们家下个月都得勒紧裤腰带了。哎,都怪爸没本事啊——”
苏明月撇嘴。
都四十四的老男人了还玩苦肉计!?脑子里进的水指定能划船。
“爸,你连亲闺女都忽悠,良心不会痛吗?”
“先不说大姑的家当全被你拿走了。就你可是咱们院里为数不多的二级工,不算奖金,每月到手工资四十块五毛,妈在食堂当临时工也有十三块八毛,这五百块一年就赚回来了,哪多了!?”
“嫌多的话,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努力了吗?涨工资了吗?”
“哎,父母不努力,儿女徒伤悲啊~”
杀人诛心!
苏大强有些站不稳了,知道今天不割块肉没法善终。
“行行行,给你一百块,省着点够你花两三年了。”
“我不要!!!”
“二百!”
苏明月抬脚就是先秦淑女步~~~
苏大强急忙伸出尔康手:“最多三百。月月,咱们可是一家人,你总得给爸妈留条活路吧……”
某人抠抠耳朵!
“爸,谈感情伤钱!”
“我最后说一遍,就五百,一毛都不能少!”
“是好聚好散,还是同归于尽,你们自个选吧!”
……
眼瞅着人就要出门了。
“五百!老子给你五百!!!”
这话一喊出来,苏大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,瞬间老了十岁。
苏明月回头,莞尔一笑。
“爸,认识你十六年了,今天你总算做了回人!”
她已经想好了,要是两人要钱不要脸,她就表演可云发疯,非得闹得这个家鸡飞狗跳,鸡犬不宁,鸡你太美……
一时间,屋里比“臣妾告发熹贵妃私通”还安静。
她瞥了眼许金凤。
咦,好怕怕!
像山村老尸!
又瞅了瞅苏大强脸跟粉笔一样死白。
咦,好吓吓。
伏地魔。
得吃个桃桃压压惊。
也是!
两人抠的鼻屎都要当盐粒子吃,这五百块真是割到铁公鸡的大动脉了。不过她决定再撒把盐,让悲伤逆流成河~~~
“咳咳,那啥~”
“这下乡的补偿说好了,咱们再来谈点其他的业务。”
两人的脑瓜子又强制开机了,脑袋跟向日葵一样齐刷刷转向了她,目光能刀人。
苏明月嘴角微勾。
“爸,你床下有捆棉布吧!”
“就是那捆蓝底,印着白色碎花的,我记得是上个月你从厂里拿回的吧!”
夸嚓——
苏大强五雷轰顶!
瞬间漂移到窗户边。
啧啧,就那速度,那风度,博尔特都是弟弟!
怕,果然是一道光,如此猥琐。
苏大强见院里没人,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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