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昭晃悠着回到小区楼下,还没上楼,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面食和鱼肉混合的香气,正是从王姐家的窗户飘出来的。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加快了脚步。
“小陈回来啦!”
王姐系着围裙,正在门口张望,看到他立刻笑逐颜开,“快洗手,饺子刚出锅,第一锅给你留着呢,对门老刘想来蹭,让我给撵回去了!”
陈昭心里一暖,笑道:“谢谢姐!就馋您这口鲅鱼饺子!”
屋里小饭桌上,果然摆着一大盘热气腾腾、白白胖胖的饺子,旁边还有一小碟翠绿的腊八蒜和香气扑鼻的辣椒油。王阿姨还特意拌了个凉菜,熬了小米粥。
“快坐快坐!”
王姐热情地给他夹饺子,“今天这鲅鱼可新鲜了,一早市场买的,肉厚刺少,和着韭菜调的馅,鲜灵着呢!”
陈昭咬了一口,饺子皮薄馅大,鱼肉鲜嫩多汁,韭菜恰到好处地提味,果然是人间至味。他满足地眯起眼睛,连连称赞:“嗯!好吃!姐,您这手艺绝了!比外面大饭店的强多了!”
王姐听得眉开眼笑,比自己吃了还高兴:“好吃就多吃点!管够!你们干活累,就得吃好点。”
两人边吃边聊。王姐又开始絮叨起街坊四邻的趣事,谁家孩子考学了,谁家两口子吵架了,谁家狗丢了又找到了……都是些琐碎而真实的烟火气息。
陈昭认真地听着,偶尔附和几句,或者被王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。他彻底放松下来,白天码头的忙碌、赵勇带来的那个关于越狱的消息、那些暗中窥探的视线……所有异人界的纷扰,都被隔绝在这温馨的小屋之外。
在这里,他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,不是穿越客,只是一个下了班能吃上口热乎饭的普通工人陈昭。
“对了,小陈,”王姐忽然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,“听说最近咱这片儿不太平啊,好像有啥逃犯流窜过来了?街道上都提醒关好门窗呢。你晚上下班回来,也小心点。”
陈昭吃饺子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姐您放心,我一个大老爷们,怕啥?再说,咱这老街旧邻的,安全着呢。真有坏人,您一嗓子,全院的老少爷们都能冲出来。”
王姐被他逗乐了:“那倒是!咱这院里的人都实在!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好,听说那逃犯挺邪乎的。”
“哎,知道啦。”
陈昭乖巧应道,心里却想,邪乎?再邪乎能有您面前这个“人形自走天灾”邪乎?
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,身心舒畅。吃完饭,陈昭主动抢着洗碗,王姐拗不过他,便乐呵呵地去收拾桌子。
收拾妥当,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的家长里短的电视剧。王姐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瞌睡,头一点一点的。
陈昭轻轻拿过遥控器,把声音调小,又拿了条薄毯给她盖上。看着王姐慈祥的睡颜,他心中一片宁静。
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平凡温暖。什么八奇技,什么甲申之乱,什么全性哪都通,都比不上这屋里一盏温暖的灯、一盘热乎的饺子、一份真诚的关怀。
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?只要不吹进这扇门,那就随它去吧。
他拿起手机,随意浏览了一下新闻。本地社会新闻版块果然有模糊的“警方全力搜捕越狱重犯”的消息,但语焉不详,热度也不高,很快就被各种明星八卦和民生新闻淹没了。
普通人的世界,依旧按部就班,对这些隐藏在表象下的惊涛骇浪毫无所觉。
这样挺好。陈昭心想。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活法,无忧无虑,柴米油盐。
又坐了一会儿,见王姐睡熟了,陈昭才轻手轻脚地起身,关掉电视,熄了灯,带上门,回了自己隔壁的小屋。
他的小屋收拾得干净整洁,除了基本家具,没什么多余的东西。他盘膝坐在床上,并未立刻入睡,而是内视己身。
体内,《上古练气术》自行运转不息,筑基三层的修为稳固如山,那十年精纯灵气早已彻底融合,化为更加磅礴而凝练的真元。因为心境通达,融入红尘,修为反而愈发精进,隐隐有向筑基中期突破的迹象。
《华夏终极格斗术》和《瞬》的身法已成本能,意念一动,便可发挥出恐怖威力。赌术什么的,更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,或许哪天无聊了可以去澳岛玩玩,但现在毫无兴趣。
“系统给的这满级号,确实省心。”陈昭暗自感慨,“就是这年度生存礼包,还得等大半年呢。”
他现在对礼包倒没什么迫切需求,反而更享受这种慢慢“生存”的过程。
神识微微向外扩散,能感知到小区周围有几个隐藏的炁息,应该是哪都通加派来“保护”或者说“监视”他的人,实力比之前的暗哨强了不少,显然越狱事件让他们更加紧张了。
更远处,城市的地下管网深处,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、属于吕良夏禾和那个神秘接应者的混乱气息,正在逐渐消散。
陈昭收回神识,不再关注。
“睡觉睡觉。”
他打了个哈欠,躺了下来,“明天还得扛钢材呢,听说那船钢材分量不轻,得养足精神。”
很快,均匀的呼吸声响起。对于外界因越狱而掀起的波澜,对于暗处可能存在的危机,他浑不在意。
任凭外界风狂浪急,我自屋内安然入睡。这便是陈昭的处世哲学。
饺子香犹在口,家温暖犹在心。这便是他如今最大的满足。
津门的夜,依旧深沉。但在这片深沉之下,有人心惊胆战,有人暗中谋划,也有人……只是单纯地睡了一个好觉,期待着明天的朝阳和……工钱。
……
(第三十七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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