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晋中断肢重生的消息,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冷水,让本就波澜云诡的龙虎山彻底炸开了锅。尽管天师府和田老本人对此事讳莫如深,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陈昭身上。
这种近乎“生死人,肉白骨”的神仙手段,已经彻底超出了异人界的认知范畴。燕山派陈昭,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变得愈发高深莫测,甚至带上了一丝神圣的色彩。
是夜,月凉如水。
陈昭正在厢房内打坐调息,弥补昨日为田老疗伤损耗的元气。虽然消耗不小,但《上古练气术》神妙无比,一夜之间也已恢复了七七八八。
忽然,他心念微动,察觉到院外有人到来,气息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犹豫。
“风会长既然来了,何不进来一叙?”陈昭并未睁眼,淡淡开口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,天下会的会长风正豪走了进来。他依旧穿着得体的西装,但脸上惯常的儒雅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郑重和复杂。
他反手关好门,对着盘膝而坐的陈昭,竟是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:“风某深夜冒昧来访,打扰陈先生清修了,还望见谅。”
陈昭睁开眼,看了看他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:“风会长不必多礼,坐吧。找我何事?”
风正豪依言坐下,沉吟了片刻,似乎在组织语言,最终苦笑道:“陈先生快人快语,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。今日前来,一是为感谢先生昨日出手,惩戒王并,也算是间接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星潼出了一口气。”
陈昭摆摆手:“顺手为之,不必挂齿。王并那般行径,看不顺眼的人很多,我只是恰好有能力管一管而已。”
风正豪点点头,眼神变得更加复杂,他深吸一口气,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来意:“这第二……风某唐突,是想请教先生……昨日您施展的那‘灵来’‘将至’之法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渴望:“风某家族传承的拘灵遣将,乃是残缺之法,弊端重重,且始终被王家完整版所克制。昨日见先生手段,堂皇正大,宛如天宪,远非王家那霸道邪术可比!风某斗胆猜测,先生所施展的,莫非才是……才是拘灵遣将真正的本来面目?”
他说完,紧张地看着陈昭,手心都有些出汗。这个问题关乎风家传承的根本,甚至可能改变天下会的未来!
陈昭看着他,并未立刻回答。他早就料到,自己施展的手段,对风家这种拘灵遣将的传承者冲击最大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道:“风会长倒是好眼力。不错,我所用的,并非王家那等强行拘役、损灵利己的邪道,而是上古时期,与精灵沟通、请其相助的正法。可称之为‘请灵’或‘御灵’,而非‘拘灵遣将’。”
虽然早有猜测,但得到陈昭的亲口确认,风正豪还是激动得难以自持,他猛地站起身,声音都有些颤抖:“果然如此!果然如此!先祖传承有缺,竟让我风家子孙误入歧途数代!先生……先生既知正法,不知……不知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但眼中的恳求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。他想求取正法,弥补家族传承之缺!但这等不情之请,实在难以启齿,对方又凭什么将如此珍贵的正法传授给他?
陈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。他看着风正豪,此人虽为一方枭雄,但比起王蔼,行事还算有底线,对子女也算爱护。而且,补齐拘灵遣将,或许能稍微平衡一下异人界的势力,免得王家一家独大,也挺有趣。
于是,他笑了笑,道:“风会长不必如此。法本无正邪,在于用之人心。王家走了邪路,你风家未必不能重归正途。”
在风正豪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陈昭并指如笔,凌空虚划。指尖灵光汇聚,竟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古朴玄奥的金色字符和经络运行图!
这些字符和图谱并非拘灵遣将的完整功法(那涉及更深奥的东西),而是陈昭根据《上古练气术》中关于灵性沟通的原理,逆向推导出的、能够弥补风家传承缺陷的关键部分!包括如何以诚心与灵沟通而非强行拘役,如何以自身炁息温养灵体而非榨取,如何建立平等契约而非主仆关系等等核心要诀!
这些金色字符和图谱如同烙印般,缓缓印入风正豪的眉心之中!
风正豪浑身剧震,双目紧闭,身体微微颤抖,全力接收和理解着这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!越是理解,他越是激动,越是震撼!
这确实不是完整的另一种功法,但却完美地嵌入了风家拘灵遣将的框架之内,将其最核心的“拘”“遣”之弊,转化为了“请”“御”之正!如同为一条堵塞污染的河道进行了彻底的清淤疏浚,并引入了活水源头!
片刻之后,传功完毕。空中的金色字符缓缓消散。
风正豪缓缓睁开双眼,眼中精光湛然,气息都似乎变得更加圆融通透了一些!他感受着脑海中那焕然一新的传承理念和关键法门,激动得难以言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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