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汝等,退下。”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,是对三条黑龙卫队说的。三条黑龙如蒙大赦,再次垂首行礼,然后迅速拍打着翅膀,退到了远处,但依旧警惕地监视着“定海”号。
那被称为阿斯特拉·尼德霍格的远古巨龙长老,那双仿佛能看透时光的暗金竖瞳,缓缓移动,最终,落在了“定海”号船首,那个在它浩瀚威压下,依旧挺直腰杆、扛着狼牙棒、眼神灼灼与它对望的黑发青年身上。它的目光,尤其在叶莽腰间那根湛蓝短棍、以及他掌心上那微微发光的七彩印记上,停留了许久。
“……有趣。”良久,阿斯特拉长老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,是直接对着叶莽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,“如此驳杂,却又如此纯粹……矛盾的造物。汝体内流淌的,并非吾等之血,却又带着‘祖’的气息……还有,那枚不该存于此世的‘契约’碎片,以及……‘定海’的遗泽。”
它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叶莽身上大半的秘密。
“老龙,眼光不错。”叶莽咧嘴一笑,顶着那浩瀚的威压,朗声道,“俺就是叶莽。俺身上这血,这印记,还有这棍子,是咋回事,俺也不太清楚。但俺感觉,它们把俺带到这儿,是来找答案的。顺便,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能打的,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“狂妄!”远处的独角黑龙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灵魂嘶吼,但被阿斯特拉长老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阿斯特拉长老并未动怒,那暗金色的巨大竖瞳中,反而闪过一丝仿佛早已预料到的、深邃的光芒。
“答案……或许有。但尼伯龙根,不欢迎不速之客,更不欢迎身怀禁忌与麻烦的存在。”它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,“汝等擅自闯入,惊扰龙庭,按律,当囚禁于‘时光之隙’,直至汝等之存在,被时光长河彻底遗忘。”
一股无形的、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力量,开始隐隐弥漫,锁定了“定海”号。
叶莽眼神一冷,双拳握紧,体表暗金龙鳞隐现,霸缠之气开始流转。让他束手就擒?绝无可能!
“但是……”阿斯特拉长老的话锋突然一转,那股恐怖的禁锢之力也随之微微一滞,“汝身上‘祖’的气息与‘契约’碎片,涉及远古盟约与禁忌。且‘定海’遗泽,亦与吾族有旧。此事,非吾一龙可决。”
它微微抬起巨大的头颅,看向更高的、那片暗金色天穹的深处,仿佛在征询着什么。片刻后,它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叶莽:
“随吾来,觐见‘龙王’与‘议会’。汝之命运,以及汝所寻求之‘答案’,将由龙庭最高意志裁决。至于汝身后之造物与生灵……”它扫了一眼“定海”号,“可暂留于此,由卫队看管。不得妄动,否则,抹杀。”
说完,它那庞大的身影,开始缓缓向着黑曜石巨峰的方向移动。显然,是让叶莽(或许可以带一两个随从?)跟随它前往龙族真正的核心区域。
是跟随这深不可测的龙族长老,前往未知的龙族权力中心,面对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古老、最强大存在的审判与问询?还是在此地,与整个龙庭为敌,进行一场几乎必死的战斗?
叶莽几乎没有犹豫。他收起狼牙棒,拍了拍腰间的短棍,对身后的银鳞、阿尔伯特和卡鲁道:
“你们留在这儿,看好船。俺去会会那什么龙王,看看他们到底卖的什么关子。要是打起来……你们自己想办法跑路。”
说完,他不等众人反应,双足在甲板上猛地一蹬,身影冲天而起,竟不依靠任何飞行法术或器具,仅凭强悍的肉身力量与对风(水?)的掌控,朝着阿斯特拉长老那缓缓离去的庞大身影,追了过去。
“叶莽阁下!”银鳞等人惊呼,却无法阻拦。
叶莽的身影,很快便追上了那如同移动山岳般的巨龙长老,与其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,一同飞向那座象征着龙族至高权力的黑曜石巨峰。
一场决定叶莽命运、乃至可能影响世界格局的、与西方龙族最高层的会面,即将在神秘的“尼伯龙根”深处展开。
(第135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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