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驶进灵泉山谷时，暮色正浓。柳清颜带着村民在泉边燃起了篝火，火光映着一张张熟悉的脸——有守泉的老人，有帮忙传递消息的猎户，还有几个曾被他们救下的人，此刻都举着灯笼，笑着朝他们挥手。
“回来啦！”柳清颜快步迎上来，手里捧着个陶罐，“我熬了姜汤，快喝点暖暖身子。”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口，眼眶微微发红，却没多说什么，只是把陶罐递得更紧了些。
林辰接过姜汤，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，驱散了浑身的疲惫。慕容雪被几个孩子围住，他们正好奇地摸她口袋里露出的桃木枝；夏雨晴蹲在篝火边，指尖火苗逗得孩子们惊呼连连；秦雨烟靠在泉边的老树下，看着柳清颜给楚梦瑶包扎被碎石划破的胳膊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楚梦瑶举着摄像机，镜头扫过篝火旁的人群，最后落在灵泉上——泉眼泛着温润的绿光，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，那是被他们解救的残魂，正顺着泉水的流向，去往该去的地方。
“都结束了。”柳清颜坐在林辰身边，轻声道，“血祭阵的邪气彻底散了，地脉恢复了生机，刚才我去看，焚骨沟长出了青草，弱水泽里有鱼游了。”
林辰望着泉眼：“那些残魂……”
“它们都安息了。”柳清颜指着光点，“灵泉的水带着阳气，能洗去它们的怨气，送它们入轮回。”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，上面刻着五凤朝阳纹，“这是太爷爷留下的，说集齐五方之力，就能镇住天下邪祟。现在看来，他说的‘五方之力’，不是五行，是人心。”
篝火渐渐旺起来，村民们烤好了野味，端来自酿的米酒。守泉老人举杯站起身：“我活了七十年，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灵泉水。多谢你们啊，年轻人。”
众人举杯相碰，米酒的香气混着灵泉的草木味，在夜风中散开。夏雨晴喝得脸颊通红，拍着林辰的肩膀：“下次再有这种事，还叫上我！”
秦雨烟白了她一眼，嘴角却弯着：“先把你这身伤养好再说。”
慕容雪安静地喝着酒，目光落在泉边新生的绿芽上，那里曾是腐心藤的种子，如今却长出了嫩绿的叶片。楚梦瑶关掉摄像机，终于卸下了一路的紧绷，笑着接过猎户递来的烤兔腿：“明天我要把素材整理出来，让所有人都看看，这些藏在黑暗里的事，还有为了光明拼命的人。”
林辰看着眼前的一切，忽然想起血祭阵破时，无妄山巅的晚霞。那时他以为结束后会有惊天动地的欢呼，可真到了此刻，才发现最安心的，不过是篝火的温度、朋友的笑语，还有灵泉潺潺的水声。
夜深时，篝火渐渐转弱，化作一堆温暖的炭火。柳清颜给每个人盖上了毛毯，自己则坐在泉边，借着月光擦拭那块五凤玉佩。林辰走过去，在她身边坐下。
“你看。”柳清颜指着玉佩，“上面的纹路亮起来了。”
果然，玉佩上的五凤纹正泛着微光，与灵泉的绿光遥相呼应。“太爷爷说，这玉佩会找到真正守护土地的人。”她把玉佩递给林辰，“现在，该交给你了。”
林辰接过玉佩，触手温润，像是有暖流顺着掌心蔓延全身。他抬头望向星空，银河清晰可见，仿佛伸手就能摸到。远处的城市亮着灯火，近处的灵泉泛着绿光，那些曾被邪祟笼罩的地方，此刻都该迎来了安宁。
“还会有邪祟吗？”他轻声问。
柳清颜笑了：“或许吧。但只要有人守着这灯火，守着这人心，就不怕。”
林辰握紧玉佩，看向篝火旁熟睡的众人——慕容雪的桃木枝在口袋里露着尖，夏雨晴的指尖还沾着火星，秦雨烟的银鞭缠在手腕上，楚梦瑶的摄像机放在手边，镜头对着星空。
他忽然明白，所谓守护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。是一群人，带着各自的伤痕与勇气，朝着同一个方向，一步步往前走。
灵泉的水潺潺流淌，像是在说：别怕，路还长，灯火会一直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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