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浪这一声怒吼,挟裹着悲愤与灵力,如同惊雷一般在合欢宗山门前炸开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所有守山弟子,所有恰好路过的门人,全都僵在了原地。
周遭的空气死一般寂静。
紧接着,人群轰然炸锅!
“什么?我没听错吧?沈师兄在指控钱长老?”
“勾结魔道,残害同门?这……这是要捅破天啊!”
“疯了,一定是疯了!钱长老可是执法堂的长老,位高权重,怎么可能……”
无数道不敢置信的视线在沈浪和钱坤之间来回扫视。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弟子与长老间的冲突,这是足以动摇宗门根基的弥天大案。
钱坤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。
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。沈浪死在路上,尸骨无存。或者沈浪侥幸逃脱,但从此变成一个废人。
他唯独没有想过,沈浪会以这样一种惨烈而又决绝的姿态,当着全宗门的面,把一个黑得发紫的屎盆子,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头上!
狂喜瞬间化为惊怒,继而转为一种被当众羞辱的暴怒。
“血口喷人!”
钱坤的咆哮震得山门嗡嗡作响,他浑身气机勃发,属于强者的威压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,让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后退。
“沈浪!你竟敢污蔑本长老!你有什么证据?”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沈浪仿佛被他的气势所迫,身形剧烈地晃动了几下,随即猛地弯下腰,又“哇”地一声,咳出一大口猩红的血。
那血液溅落在青石板上,触目惊心。
他抬起头,一张俊美的脸上沾满血污,却硬是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。
“证据?”
沈浪的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,但吐出的每一个字,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“我活着回来,就是最大的证据!”
他缓缓直起身,目光越过钱坤,投向了因为骚动而聚集过来的人群之中,精准地锁定了一个身影。
“你去问问你的好‘盟友’,林风!你去问问他,那些伏击我的魔头,究竟是谁派来的!他最清楚!”
唰——!
如果说之前的目光是探照灯,那么此刻,汇聚在林风身上的,就是数百道足以洞穿人心的利剑。
人群中,林风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,扔在了冰天雪地里。无数道神识,或好奇,或审视,或怀疑,死死地将他锁定。
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头顶。
他成了全场的焦点。
如芒在背。
成了。
沈浪的身体在颤抖,但内心却在放声大笑。
他就是要这样,把林风从幕后揪到台前。他就是要让钱坤和林风,这对本就心怀鬼胎的“盟友”,在巨大的压力下,为了自保,不得不进行更深度的捆绑,把这场戏给他做全套!
钱坤的心脏咯噔一下。
林风?沈浪怎么会知道林风?
难道……
就在他心念电转,准备开口呵斥,将事情强行压下的时候,一个更加虚弱的身影,从沈浪身后“踉跄”着走了出来。
正是夜凝。
她那身胜雪的白衣也沾染了斑斑血迹,原本空灵清冷的气质荡然无存,只剩下纸片般的苍白和摇摇欲坠的脆弱。
此刻,几道强大的气息从宗门深处疾驰而来,为首之人正是合欢宗宗主,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。
“宗主……”
夜凝对着宗主,虚弱地行了一礼,她的身体晃了晃,似乎随时都会倒下。
“我……我可以证明。”
她的嗓音干涩而微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。
“袭击我们的人,身上……有钱长老贴身法宝‘金钱镖’的一丝气息。我……我拼着元气大伤,用秘法将那丝气息拓印了下来。”
说着,她摊开手掌,一团微弱的光晕在她掌心浮现,光晕之中,隐约能看到一枚模糊的铜钱虚影,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,却又无比独特的灵力波动。
这气息……在场的长老们,几乎都认识!
正是钱坤成名法宝的气息!
钱坤整个人都懵了。
金钱镖?
他根本没用过金钱镖!他派出去的人,是林风联络的万魔殿杀手,怎么可能会有他的法宝气息?
不对!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。
他为了让林风办事,送给了林风一件护身法宝!那法宝虽然不是金钱镖,但为了显示诚意,他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自己的神念印记!
这丝气息,根本不是来自什么袭击者,而是来自他送给林风的东西!
沈浪和这个白衣女子,他们早就……
这是一个套!一个从他决定对沈浪动手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为他量身打造好的,天衣无缝的圈套!
轰!
钱坤只觉得天旋地地转,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。
他送给林风的法宝,此刻竟然成了指控自己勾结魔道的铁证!
这还怎么解释?
说自己把带有贴身气息的法宝送给了宗门一个普通内门弟子?为什么送?图什么?这只会越描越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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