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!粘稠!如同毒蛇的唾液滴落在灵魂深处!
那两点猩红的电子眼,死死地、贪婪地吸附在巨大落地窗外的玻璃幕墙上,穿透了冰冷坚固的防弹玻璃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烙印在林风涣散的瞳孔里。
第二个收割者!
它像一只巨大的人形壁虎,暗绿色的藤蔓铠甲完美地融入医疗中心大楼外立面的阴影褶皱,只有那两点猩红,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窥视之眼,牢牢锁定担架上虚弱到极点的林风。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,顺着那道视线狠狠扎入林风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。
“呃……” 林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,残余的诅咒污染在这同源杀意的刺激下,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毒蛇,猛地在他枯竭的经脉里反噬窜动。撕裂灵魂的剧痛再次席卷全身,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被这股冰冷粘稠的杀意一冲,眼前猛地一黑。
“风哥!” “快!快啊!体征在急剧恶化!” “肾上腺素!快!”
担架旁,九号和老王惊恐的呼喊,医疗队领队急促到变调的指令,混合着担架轮子疯狂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噪音,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,变得模糊而遥远。林风最后的感知,是担架猛地冲入一道散发着消毒水冰冷气味的合金闸门,随即,身体被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转移到一个更加冰冷的平面上。
视野彻底陷入黑暗之前,他仿佛看到窗外那两点猩红,在惨白的医疗中心灯光下,极其诡异地……闪烁了一下。像毒蛇捕食前无声的吐信。
……
意识沉浮。
仿佛坠入一片粘稠冰冷的黑暗沼泽。没有光,没有声音,只有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重和冰冷。身体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起来,每一块骨头,每一条肌肉,甚至每一个细胞,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体内残留的诅咒污染如同跗骨之蛆,在能量枯竭的废墟上缓慢地蠕动、啃噬,带来一阵阵绵延不绝、深入骨髓的钝痛。
疲惫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仿佛要将灵魂都彻底溶解的疲惫感,如同万吨海水,将他死死压在意识的深渊底部。连动一下念头,都感觉像是要耗尽一个世纪的力量。
只想睡……一直睡下去……什么诅咒,什么教会,什么收割者……都他妈的滚蛋……
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疲惫和黑暗的沉沦中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顽固的“味道”,如同沉入深海的最后一颗气泡,顽强地在他混乱的感知边缘冒了一下头。
酸……辣……滚烫……带着油泼辣子的霸道,混合着老陈醋的尖锐,还有沙县秘制香料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、能冲开一切昏沉的生猛劲儿……
是那碗汤!翠花婶子强行灌下去的沙县秘制酸辣醒神汤!
这股味道带来的“生”的意念,像一根细若游丝却坚韧无比的线,在绝对的疲惫和黑暗里,极其微弱地牵扯着他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。
“呃……” 昏迷中的林风,在冰冷的病床上,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。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一下,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到几乎听不见的呓语:“……汤……”
……
滨海大学附属第一超凡医疗中心,顶层,SSS级特护隔离病房外。
巨大的单向防弹玻璃墙将病房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病房内,只有冰冷的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“嘀嗒”声,各种颜色的指示灯在惨白的墙壁映衬下幽幽闪烁。林风静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高分子维生舱内,脸色依旧苍白,如同沉睡的石膏像,只有维生管道连接着他,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。
艾米莉亚躺在隔壁稍小的维生舱里,碧蓝的眼眸紧闭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,呼吸微弱但平稳。哈哈则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、充满温和生命能量的透明修复箱内,小小的身体蜷缩着,暗淡的皮毛下,微弱的流光极其缓慢地脉动。
病房外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老王和翠花婶子被医疗队好说歹说劝到了外间的休息区,但两人都坐立不安。
老王攥着那柄祖传的乌木炒勺,指节捏得发白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隔离病房厚重的合金门,仿佛要把门板瞪穿。
翠花婶子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在休息区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咋样了?到底咋样了?那汤……那汤管用不?我就说还得熬!老王!你赶紧的!回去再熬一大锅!要最浓最辣的!把咱家那坛子老卤汁也加进去!老娘就不信冲不醒他!”
九号则像个门神一样,背靠着隔离病房的合金门,寸步不离。他脸上还残留着之前激战的灰尘和泪痕,眼神却锐利如鹰,警惕地扫视着走廊的每一个角落,尤其是那面巨大的、正对着林风维生舱的防弹落地窗。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,但在他眼中,却潜藏着无尽的杀机。
医疗队领队,一个头发花白、面容严肃的老教授,正对着全息光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眉头紧锁。他身边围着一圈穿着白大褂的专家,个个脸色凝重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