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沉沉压在整个青云宗上空。
外门药阁的灯火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光源,却亮得诡异,如同坟地里的鬼火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。
密室之内,三道被拉得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在冰冷石壁上,随着烛火摇曳而晃动,仿佛三只伺机而动的恶鬼。
大长老干枯的手掌狠狠拍在檀木桌上,震得茶盏叮当作响。这位执法堂最高掌权者此刻须发皆张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不能再等了!那萧辰已成心腹大患!祭典被毁,宗门颜面扫地,此子必须立刻擒杀,以儆效尤!
坐在他对面的二长老缓缓摇头,声音沙哑如磨砂:不可轻动。大长老,你忘了冷月师侄吗?她已彻底失控,如今修为深不可色,又对那萧辰言听计从。更关键的是……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仿佛怕被什么存在听见:方才,‘幽冥渊主’亲自传下谕令,只有八个字:‘圣体未稳,不可惊扰’。
幽冥渊主四字一出,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大长老的怒火被一盆冰水浇灭,取而代?pad?的是深深的忌惮。
角落里,一直沉默的三长老发出一声冷笑。他的面容完全隐藏在阴影中,只露出一双毒蛇般的眼睛:渊主只是说不可‘惊扰’,可没说他不能死于‘意外’。
他缓缓抬头,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:明日清晨,以安抚为名,向所有参与过献祭仪式的外门弟子发放‘净业丹’。就说此丹能洗涤他们沾染的业力,稳固心神。但实际上……
三长老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:我们在丹中藏入‘噬魂蛊’。此蛊遇强则眠,遇弱则发。萧辰那怪物业力缠身,看似强大,实则根基已朽,一旦服下,噬魂蛊便会以他体内残存的驳杂业力为引,瞬间引爆!届时,他只会死于自身业力反噬,神仙难救。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。
这个计划阴毒至极,大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。
密室之外,夜风微拂。
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檐角,它的羽毛在月光下没有半点反光,仿佛融入了黑暗本身。唯有那双眼眸,在转动间会闪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弱金纹。
这正是被业火净化、脱胎换骨的墨鸦。
密室内的每一句对话,都清晰地传入它的耳中。
片刻后,它无声地振翅,化作一道黑影,利箭般射向断龙谷的深渊。
......
断龙谷底,萧辰盘膝而坐。听完陆沉舟转述墨鸦带来的情报,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浮现出一抹冰冷的讥笑。
好一招借刀杀人,死于‘意外’……可惜,他们算错了一件事。他缓缓睁开眼,眸中业火流转,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生灭,他们忘了,一个能容纳整个青云宗百年业力的‘容器’,最不怕的,就是所谓的业力反噬和蛊虫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,里面是老药奴临死前所赠的生息砂粉末。这东西能温养生机,是天下至纯之物。
萧辰捻起一撮粉末,将其小心翼翼地混入一粒普通的辟毒丹中,用自身灵力重新搓揉炼化。片刻后,一颗气味、色泽与那净业丹描述别无二致的伪净业丹便出现在他掌心。
......
次日清晨,天光熹微。
外门广场上气氛肃穆,近百名参与过昨日祭典的弟子整齐列队,人人面带惶恐与不安。
执法堂弟子捧着丹药玉盘,挨个发放所谓的净业丹。
轮到萧辰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。
在几位长老隐晦而锐利的注视下,萧辰面无表情地接过丹药,看也不看,便直接扔入口中,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。
暗中观察的几位长老见他毫无异状,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,心中稍安的同时也泛起一丝疑惑:难道是噬魂蛊尚未发作?
他们不知道的是,丹药入腹的瞬间,萧辰便立刻将自己仅剩不多的寿元,疯狂地灌入那平平无奇的《基础吐纳法》之中!
以的方式,强行在体内维持着一种微妙的灵气平衡。
那噬魂蛊一进入他体内,便被这股由寿元支撑的、平稳如水的灵气所蒙蔽,误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、业力稳定的携带者,于是便沉寂下来,并未被激活。
而另外三十七名真正服下了真丹的执法堂弟子,他们并无萧辰这般手段。他们体内的噬魂蛊,在接触到他们因执行宗门酷刑而沾染的丝丝业力后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悄然苏醒,开始潜伏、增殖。
......
时间流逝,夜色再次笼罩青云宗。
三更时分,当万籁俱寂之际,异变陡生!
啊——!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夜空,紧接着,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从执法堂弟子们的住所接连响起。
广场之上,负责巡夜的三十七名弟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浑身抽搐倒地。他们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噬,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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