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田深处那枚诡异的古鼎纹路,像是突然活了过来,不再是个死烙印,而是变成了一个贪婪的黑洞,疯狂吸食着他身体里最后那点活气。
那感觉,像是魂都要被抽走了,比肉体的疼更让人绝望。
他死死咬着牙,嘴里全是血那股铁锈味,眼前一阵阵发黑,疼得都快晕过去。
系统面板上,那刺眼的红色寿元倒计时,每跳一下,都像锤子砸在他心口。 【剩余寿元:34年1天23时】 【剩余寿元:34年1天22时】
一夜之间,烧掉十五年寿命换来的短暂爆发,代价正用一百倍的狠劲反扑回来。
他拼命想运转宗门最基础的《吐纳法》,哪怕只能恢复一丝力气也好。
可真气刚一动,就像脱缰的野马在他早已破烂的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。
喉咙一甜,一口滚烫的血再也憋不住,“哇”地全喷在前面山壁上,暗红的血在冷冰冰的石头上往下淌,像画了幅绝望的画。
“嘎——!”
墨鸦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它落在萧辰肩头,原本绕在羽毛尖上的那点幽暗业火,现在弱得像随时要灭掉的蜡烛芯。它和萧辰心意相通,萧辰重伤,它也快不行了。
“别再强行运气了……你的经脉已经全是窟窿了。”墨鸦的念头直接传进他脑子,带着罕见的急迫,“他们不会罢休的,这一波,只是来探虚实的。”
这时候,百里之外的青云宗执法堂密室里,蜡烛火苗晃着,把孙元化的影子拉得像鬼一样长。
他冷着脸,盯着面前浮着的一面水镜,镜子里正是断龙谷那片冲天的火光幻象。
他指尖一枚用来传信的玉简,被他慢慢捏成了粉末。
“假的……但装得真像。”他低声自言自语,声音里全是冰冷的杀意,“能在我眼皮子底下,用个假身当诱饵,骗过影蛇那帮人的眼睛,引爆宗门禁药‘焚心焰’,搞出这么逼真的场面……萧辰,你身上果然藏着大东西!”
他眼里凶光乱闪,原本的看不起,早变成了一种固执的狠毒。
“这小子肯定有邪术!传我命令,影蛇七杀要是一个时辰内还弄不死他,就让‘鬼三娘’把消息散出去——就说外门弟子萧辰,为了快速提升,偷偷炼化同门的魂魄练魔功,已经走火入魔,疯了!”
这是个毒到不能再毒的阳谋。
不管萧辰是死是活,只要这谣言传开,他就得被钉在宗门的耻辱柱上,谁都能来杀他。
到时候,就算有长老想保他,也得想想宗门的脸面。
话刚说完,一阵阴冷的夜风莫名其妙地从关紧的窗户缝里吹进来,一下子把屋里所有蜡烛全吹灭了。
密室瞬间陷入死黑,只有孙元化那双淬着寒光的眼睛,在黑暗里格外吓人。
而在他根本没注意的屋檐角落,一道雪白的身影像鬼一样静静站着,月光照在她身上,却好像被她周围的寒气冻住了。
柳清雪手里,正紧紧抓着一封刚从暗桩那儿截下来的密信。
信纸上,就几个字,却每个字都带着血味:“影蛇七杀,今夜子时三刻,袭杀断龙谷,务必取其首级。”
她冰冷的眼神猛地一凝,杀意瞬间涌起。
“声东击西,真正的杀招,是要在他最弱的时候,连根拔起。”
丑时三刻,断龙谷的雾更浓了。
四道黑影借着雾的掩护,像鬼一样摸到药庐外面。
带头那个,个子高大,脸上戴着一张吓人的半脸面具,露出来的左脸上,一个深深的“罪”字在惨白月光下,像活了一样扭曲动着。
他就是影蛇排第七的杀手,七杀。
他那只独眼里闪着残忍的光,扫视着静悄悄的药庐,打了个“包围”的手势。
“鬼三娘的情报不会错,这家伙已经油尽灯枯,不行了。”他压着声音,像毒蛇吐信子,“快点解决,砍下脑袋,我们就能凭这个功劳,洗掉罪印,重回宗门!”
另外三个影蛇杀手一听,眼里全是贪婪和拼命。
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开,一个摸向后窗,一个爬上屋顶,一个堵住侧门,毒镖、绞索、淬了剧毒的暗钉,都已经握在手里。
“动手!”
七杀一声令下,四道黑影同时扑了上去!
可是,就在他们撞门、破窗、要从屋顶冲进去的瞬间,意外发生了!
“哗啦!”
药庐的屋顶瓦片被一股大力猛地掀开,一道身影跳了出来,居然是杂役院的韩九针!
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,把一个巨大的木桶拼命往下泼!
桶里不是水,而是又粘又臭的“腐心蟒胆油”——那是范长老昨晚知道萧辰的计划后,破例默许他从丹房禁地调来的引火东西!
油像瀑布一样浇下来,瞬间把下面正要破门冲进来的七杀和另一个杀手淋了满头满身。
高空里,墨鸦发出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啸,它俯冲下来,那点微弱的业火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喷了出来,准准地点着了沾满蟒胆油的杀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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