扳手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,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,在林深心里荡开层层波纹。
苏晚棠的声音清冷而笃定,一字一句,砸碎了他过去二十年对父亲、对自己所有的认知。
钥匙……他不是实验体,而是一把钥匙。
林深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晚棠,像要从她脸上找出破绽。
可她太平静。手中那块烧焦的数据碎片,就是最硬的证据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过了很久,林深像是被抽空,又像是被什么重新填满。
他一言不发,转身走向仓库最角落——那里盖着一块沾满油污的铁板。
他蹲下身,双手插进缝隙,猛地发力,肌肉绷紧,硬生生把铁板掀开。
下面是一个暗格。
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刻满古老符文的铁盒。
这盒子林深见过。父亲林正南从不让他碰,只说这是林家祖传的“饭盒”,比命还重要。
直到现在,借着仓库昏黄的灯光,林深才看清盒底那行用小刀刻出来的字:
“儿子,如果听见钟响,就把这玩意儿扔进熔炉。”
钟响?什么钟?
林深心跳突然加快。
他猛地想起小时候,父亲总喜欢抱着他,手把手教他拆旧钟表。从发条到齿轮,从擒纵轮到游丝……他曾经以为那只是父子之间的游戏。
现在他才明白,那是一场教学。
“原来……他不是在教我修表,”林深声音沙哑,“他是在教我……怎么拆了这个世界。”
“我的天!!”一声尖叫突然炸开。
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,近视眼几乎贴到铁盒上。他像疯了一样围着铁盒跑了七圈,最后猛地停住,手指颤抖地指着盒子:
“这纹路!这质感!这是‘乾元母鼎’的启封器!传说中能控制五行、稳定时空的中枢控制器!”
他的手指又移向盒子里一块黄铜机械核心,那东西长得像块怀表:
“但这玩意儿有最高级的基因锁!要血脉共振才能启动——你得用你的血,再加一段特定的心跳频率,才能唤醒它!”
心跳?
林深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父亲临终前的心电监护仪波形,那独特而平稳的“滴……滴滴……滴……”的节奏,瞬间在他耳边重现。
那段声音,他一直保存在最旧的播放器里,是无数个夜晚他唯一的安慰。
原来,父亲留下的不止是遗言。
林深不再犹豫。
他闭上眼睛,在脑中回放那段旋律,指尖在生锈铁架上一划,血瞬间涌出。
他颤抖着将手指按上黄铜核心,血迅速渗入那些精密刻线。
同时,他戴上改装过的骨传导耳机,按下播放键。
“滴……滴滴……滴……”
父亲的心跳声,透过骨骼,精准地和他自己的心跳共振。
嗡——
铁盒剧烈震动起来。表盘般的机械核心中央,齿轮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逆向旋转。
一道冰冷机械的合成音,直接响在林深和疯子的脑海里:
“检测到高纯度时空基因序列……血脉校验中……校验通过。”
“权限解锁:林氏直系继承者。”
“‘乾元母鼎’启封器,初级模块已激活。”
就在启封器激活的同一秒,江城西区天空上,一道原本细微的空间裂缝猛地扩张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。
一头难以形容的巨兽从裂缝中挣脱出来!
它没有实体,身体由破碎流动的光影和时间流沙构成,所过之处,万物凋零。
高楼大厦在接触它身体的瞬间迅速风化,墙皮剥落、钢筋锈断,几秒内就变成百年废墟。
街上的人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头发飞快变白,皮肤松弛,生命力被疯狂抽走。
“时空兽!是时空兽!”异能管控局的警报响彻全城。
三支特勤小队火速赶到,高能光束和能量炮弹像雨点一样砸向时空兽。
但所有攻击都像打进了虚空,直接从它身体里穿过去,没造成一点伤害。
“林深!”苏晚棠手腕上的通讯器紧急亮起,她声音凝重,“常规攻击全部无效!它的存在形态不断跳变,我们锁定不了!”
林深死死盯着疯子电脑上传回的实时画面。
混乱的能量洪流中,他突然注意到时空兽“身体”里偶尔闪过的金属光泽——那是他上周刚从城外坠毁点回收的未来纪元合金碎片!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林深眼中闪过锐光,“它不是攻击,是在‘进食’!它吃的是被时代遗弃、不该在这里的时空垃圾……那就让它尝尝,什么叫真正的‘过期食品’!”
他转身冲向仓库最深处,那里放着一口用铅皮封死的大箱子,上面喷着三个刺眼的红字:“危险勿动”。
林深一把撕掉封条,掀开箱盖——里面全是他从废弃核电站捡来的、沾满高强度辐射的污染零件!
下一秒,一辆经过魔改、引擎咆哮的破货车冲出废品站。
在疯子的远程指引下,林深风驰电掣地在时空兽前进路线上,把这些高辐射零件摆成一个“反相五行钉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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