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最后一组序列码被成功输入,敲下确认键的刹那!
“滴——”
一声清脆的提示音,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。
那如同丧钟般敲响在每个人心头的毁灭倒计时声音,戛然而止!
世界,瞬间安静了。
然而,危险并没有结束。
失去了“自毁”这个目标的初代核心,像一头被激怒却又找不到目标的野兽,并没有因此稳定下来。它所有的吸力和狂暴的能量,立刻调转方向,全部集中到了那个正用身体堵着裂缝的人——林深身上!
它开始疯狂地抽取林深的生命力,要把他当成维持自身存在的新的“电池”!
“笨蛋!它要把你活活吸干,炼制成新的核心!”连一向冷静、由数据构成的熵魔,此刻那冷峻的面孔上都浮现出了类似“惊怒”的表情,他朝着林深大吼。
几乎就在熵魔话音落下的同时,林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。皮肤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和水分,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,整个人看上去,就像一具在沙漠里风化了千年的干尸。
可即便如此,他那条已经化为能量吸收网的右臂,依旧像焊死了一样,死死地撑在核心的裂缝上,纹丝不动!
“呵……咳咳……”林深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,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嘶哑地喊道:“虚界!把我……把我回收系统里存着的所有东西……所有数据能量……全都给我……灌进那块香炉牌里!”
“我要用这堆破烂……给它造一个‘假的心脏’!骗过它!”
“指令确认。执行。”虚界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,冷静得可怕,行动更是快如闪电。
刹那间,林深系统仓库里那海量的、从各种古代废品和未来残骸中回收来的时空能量,化作一道奔腾闪耀的数据洪流,浩浩荡荡,全部冲进了那枚悬浮在他丹田处的古朴金属牌!
“跨时空合成——给老子开啊!!”
林深燃烧着自己最后残存的意识,发动了他最根本、最核心的能力!
那枚吸收了无法想象能量的香炉牌,在他的意志强行牵引下,竟然与他那条早在战斗中断裂、只剩下神经末梢的左臂肩膀处,强行连接、接驳!
古老的金属、残存的血肉、承载愿力的香火、冰冷的未来科技……在这一刻,以一种超越所有常理、近乎奇迹的方式,悍然融合!
咚!
一声沉闷得如同远古战鼓敲响的声音,从林深的胸膛里传了出来。
一颗以金属牌为核心,由无数奔腾的数据流和疯狂生长的神经纤维共同构成的、“机械香心”,竟然真的被他硬生生造了出来!
这颗心脏每一次搏动,都释放出一股奇异的能量波纹,这波纹里既有古老香火的温暖,又有冰冷废铁的坚硬。这股能量瞬间流遍林深几乎干涸的全身。
那股试图将他意识和存在都彻底冻结封印的黑色晶流,在这股蛮横、混杂的全新能量冲击下,竟然被短暂地逼退、压制住了!
而那疯狂抽取他生命力的初代核心,在感知到这股全新的、同样蕴含着“时空”特性却又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后,像是找到了更合适、更“美味”的替代品,立刻停止了对林深生命力的掠夺。
轰隆隆……
失去了持续的能量注入和目标,那巨大的青铜核心发出不甘的轰鸣,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,最后彻底停止。然后,它开始缓缓地、不可逆转地向着更深的地底沉降下去,最终完全没入坚硬的岩层,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扑通!
林深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一软,直挺挺地瘫倒在地,激起一片尘土。
他那条化为矩阵、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的右臂,在能量的反噬下,彻底碳化、变脆,表面的覆盖层片片剥落,最后只剩下一条焦黑扭曲、还在微微颤动的金属骨架。
熵魔缓缓降落到地面,走到林深身边,低头凝视着这个几乎看不出人形、奄奄一息的男人,他数据化的脸上,表情罕见地变得复杂起来。
“你强行打破了‘使用者不得直接触碰底层法则’的铁律……”熵魔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,“从这一刻起,你不再是系统的使用者,你就是它最大的漏洞,一个错误。它会调动所有资源,不惜一切代价来追杀你,修正你,直到将你彻底‘清除’。”
林深咧开嘴,想笑,却只是咳出了一口带着黑色血块和金属碎屑的污血。
“那就……让它来好了。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几乎听不清,但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却丝毫未减,“我这个人……从小就和废品打交道,最不怕的……就是被人当成需要处理的垃圾。”
远处,鸦影挣扎着,用残存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。他胸口的伤口在生物组织的作用下缓慢地蠕动、修复。他抬起头,遥遥望向地面之上,江城市区的方向,低声地、自言自语般地喃喃:
“渡鸦……他还在等我……回去复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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