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玄郑重地点头,拉着苏瑶一起朝长辈席深深鞠了一躬。
这一躬下去,全场起立。
不分男女老少,不分身份高低,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齐刷刷地鼓掌,掌声如潮,情感如浪,将整个空间填满。
林玄和苏瑶慢慢直起身,彼此看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动与感动。
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订婚仪式,而是一场等待了太久的认可与祝福。
他们的爱情曾经被误解、被阻隔、被时间拉远,却始终未曾断裂。
现在,它回来了,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,更加明亮。
林玄把苏瑶往身边拉了拉,让她靠得更近一些,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生命里。
“感觉到了吗?”他问,声音低柔。
“什么?”
“这么多人都在为我们高兴。”
苏瑶环顾四周,鼻子一酸,泪水终于滑落:“嗯,我都看到了。”
“以后每年今天,我都带你回来这里。”林玄说,目光坚定,“不管多忙,都要过。”
“好。”她答应得很快,像小时候答应一起逃课去看电影那样毫不犹豫。
“还有,明年生日那天,我要带你去北欧看极光。”
“你记着呢?”她怔住,眼中闪出惊喜的光。
“你说过的话,我哪件没做到?”
苏瑶笑了,眼角有泪滑下来,但她没擦,任它顺着脸颊流淌,像星光划过夜空。
林玄抬手,用拇指轻轻抹过她的脸颊,动作极轻,像是怕碰碎一场美梦。
台下又有人大声喊:“亲一个!亲一个!”
随即一群人跟着起哄,笑声喧天。
林玄不躲,也不笑,只是静静看着苏瑶,眼神深邃如海。
苏瑶眨了眨眼,踮起脚尖,双唇在他唇上轻轻一触,蜻蜓点水般短暂。
时间很短,动作很轻,但在所有人眼里,却像一道光劈开了过去所有的阴霾,照亮了那些曾被孤独与等待填满的长夜。
掌声再次炸开,如雷贯耳。
林玄搂住苏瑶的腰,将她稳稳地固定在自己身侧,仿佛宣告一种失而复得的占有。
“够了?”他问,语气带着笑意。
“不够。”她摇头,眼底闪着狡黠的光,“还要再听一次掌声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继续拍。”
“你不嫌吵?”
“吵才好。”他说,声音低沉却坚定,“死寂的地方才吓人。”
苏瑶靠着他,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、掌声、祝福声,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了,像是终于卸下了背负多年的行囊。
那些年一个人走夜路的孤独,等电话不来的焦虑,翻朋友圈看不到他动态的心慌,全都如冰雪消融,散尽无踪。
现在她站在这里,被所有人祝福,被他紧紧抱着,再也不用怀疑什么。
林玄低头看她,发现她在笑,眼泪还在流,但笑容是真的,是从心底开出的花。
他伸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轻轻别到耳后,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,温柔得让人心颤。
“以后不会让你哭了。”他说,语气郑重如誓言。
“我不怕哭。”她仰头看他,眸光清澈,“只要是你给的,我都接得住。”
林玄点头,没再说话,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。
远处传来风铃声,城堡高处的铜铃被风吹动,叮叮当当,清脆悦耳,像是在应和这场盛大的喜悦。
阳光正好,金色的光线洒在红毯上,照在两人的影子上,交叠成一条长长的线,笔直向前,通向未来,通向远方。
林父又一次抬手,这次是示意摄影师准备拍照。
人群开始调整位置,有人往后退,有人往前凑,场面热闹却不混乱,处处洋溢着温情与欢愉。
林玄依旧站在原地,拉着苏瑶的手没有松开,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锚点。
“待会拍照,站中间。”他说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你说了算。”她笑,眉眼弯弯。
“我一直都想说了算。”
“现在可以了。”
林玄深吸一口气,抬头看了眼天空。
蓝得没有一丝云,澄澈如洗,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的晴空。
他低头,正要再说什么,忽然看见苏瑶手腕上那条银链子——是他十八岁那年送她的生日礼物,早已褪色,扣环也换了两次,却依然被她妥帖戴着,从未摘下。
他盯着那条旧链子,心头猛地一震,声音微哑:“你还留着?”
“你说过,戴上了就不能摘。”她晃了晃手腕,银链轻响,像一段不肯散去的回忆,“我没敢摘。”
林玄喉头一紧,眼底泛起一层薄雾。
他刚要开口,台下传来一声清亮的童音:“哥哥姐姐!我能合影吗!”
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,穿着粉色蓬蓬裙,怀里抱着一台小小的相机,眼睛亮晶晶的,像盛满了星星。
苏瑶立刻笑了,蹲下身:“当然可以。”
小女孩蹦蹦跳跳跑上来,站到两人中间,一手勾住一个,笑得像朵盛开的小花。
“茄子!”她大声喊,声音清脆如铃。
三人笑着看向镜头。
快门按下,定格了这一刻——阳光、微笑、相扣的手,以及一双终于归位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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