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扑在脸上,带着一股焦味。燕南泠背靠碎石堆,呼吸还没稳下来,掌心的星纹突然一阵灼热,像是被火烫过一样。
她低头看去,那印记泛着微弱红光,热度不散。
远处宫城中心,一道血色光芒冲天而起,直插云层。地面震动仍在继续,节奏比刚才更急。
“主阵转移了。”江浸月低声说,“就在楚王寝殿下面。”
顾砚抹了把脸上的灰,机关弩已经架好,手指扣在扳机上。“禁军来了,不是楚国旧部。”
林疏月从地上爬起来,看了眼燕南泠。“你还好吗?”
燕南泠没答话。她闭上眼,意识沉入梦境。虚空浮现三行字:“楚君非敌,魂陷幽牢”“血引星纹可唤真识”“慎防背后冷箭”。
文字一闪即逝。
她睁开眼,声音压得很低:“王不是敌人,他被控制了。别杀禁军,他们也是傀儡。”
林疏月皱眉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残卷说的。”燕南泠盯着前方火把队列,“他的神志还在,只是被压住了。如果我们能唤醒他,就有机会破阵。”
话音未落,前方火光大盛。
一队士兵列阵推进,盔甲整齐,步伐一致。他们腰间挂着扭曲环形的牌子,在火光下泛着暗铜色。
队伍分开,一人走上高台。
楚王站在那里,面色阴沉。他穿着明黄长袍,头顶玉冠,目光扫过来时,没有一丝波动。
“燕南泠。”他开口,声音洪亮却空洞,“你勾结外敌,擅闯禁地,意图谋逆,罪无可赦。”
燕南泠抬头看他。他的眼神不对,瞳孔深处像是蒙了一层雾。
她往前一步:“您中了蛊,有人在用您的身体发号施令。”
楚王冷笑:“荒谬。朕心意清明,何来被控之说?”
林疏月猛地甩袖,紫色烟雾扩散而出。前方数名禁军动作一滞,眼神恍惚,长戟歪斜。
“谁荒谬?”她厉声问,“这些兵动作僵硬,呼吸同步,连眨眼都一样——他们是死人还是活人?”
楚王眉头都没动一下。
顾砚抬手,机关弩对准殿前旗杆,一箭射出。
“砰”的一声,青铜龙旗断裂坠地。
就在旗子落地的瞬间,楚王身体晃了一下,眼神出现短暂松动。
江浸月立刻抚琴。
琴音低缓,如潮水般涌向高台。他弹的是《清心引》,指法沉稳,每一音都落在人心最深处。
楚王的手指微微抽动,嘴唇张了张,像是想说什么。
燕南泠抓住时机,大声道:“您还记得药王谷的梅花吗?十年前,您曾在那里见过一个孩子,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,说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信物。那个孩子就是我!”
楚王瞳孔猛地收缩。
他抬起手,似乎要抓什么,又缓缓放下。
“我……记得……”他的声音变了,不再空洞,带着一丝挣扎,“有个女孩……她说……钥匙不能丢……”
林疏月眼睛一亮:“他在醒!继续说!”
燕南泠上前两步:“您体内的蛊和我肩上这支箭是同一种毒。我能感觉得到,它的气息和母蛊相连。只要找到源头,就能解。”
楚王咬牙,额头渗出冷汗。“快走……他们要启动血祭了……星渊之门……不能开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整个人突然挺直,眼神再次变得冰冷。
“拿下她们。”他下令,语气恢复威严。
禁军重新列阵,长戟齐指。
江浸月琴音不断,试图维持干扰,但楚王已站稳身形,不受影响。
顾砚怒骂一声,机关弩转向士兵,连发三矢,逼退第一排围攻者。
林疏月再撒一次毒粉,这次加了迷魂草,几名禁军当场倒地。
燕南泠正要说话,忽然察觉空气中有异。
她猛地转头,一支漆黑短箭破空而来,直取咽喉。
她本能侧身,却发现林疏月正挡在路径上。
来不及多想,她扑过去将人推开。
“嗤”一声,箭尖刺入左肩,深入骨肉。
剧痛袭来,她膝盖一软,跪在地上。
血顺着伤口流下,滴在碎石上。
“阿泠!”林疏月惊叫,转身扶住她。
燕南泠咬牙按住伤口,右手探脉自诊。血液流动异常,毒素正顺着经络往心脏蔓延。
这不是普通毒药。
这是血蛊的气息,而且比圣女体内那种更纯粹、更强。
她猛然抬头,望向高台上的楚王:“你也中了母蛊!它在借你的身体维持控制!”
楚王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但他右手的指尖,正在微微颤抖。
顾砚怒吼,机关弩调转方向,朝暗处连射三箭。一支箭钉入墙角,另一支擦过屋檐,第三支击中一名蒙面弓手的手臂。
那人闷哼一声,后退半步,衣角露出一道暗红色纹路。
灵教标记。
江浸月琴音突变,转为“裂音诀”,高频震动直击耳膜。蒙面人捂住耳朵,嘴角溢血,踉跄倒地。
林疏月撕下布条,替燕南泠包扎伤口。“撑住,别闭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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