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晏说不出话。
萧无痕看着她,忽然说:“我去。”
“你不行。”她直接拒绝,“你一靠近官道就会被认出来。你的脸在魏国通缉榜上挂了三年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。”
“我没说一个人。”她看向周晏,“你认识路,也认得那些人。你陪我去,但不能以将军的身份,得换个样子。”
周晏皱眉:“你想让我扮什么?乞丐?”
“比那更简单。”她说,“你本来就是囚犯。镣铐还在,衣服破烂,脸上有伤——你只需要继续当个逃犯就行。我是个采药的医女,路上遇见你,看你伤重,给你一口饭吃。咱们一起赶路,不惹眼。”
周晏沉默片刻,笑了下。
“你还真敢想。”
“我一向如此。”她说,“现在的问题是,怎么找到那批粮的确切位置。”
萧无痕从怀里取出一张纸,铺在桌上。
是一份残缺的通行令抄件,边角烧焦,字迹模糊。
“昨夜突围前,我从杀手身上搜出来的。”他说,“上面有押运编号和出发时间。应该能对应到具体车队。”
燕南泠接过纸仔细看。
突然,她手指一顿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通行令。”她说,“你看这里——印章下方有一道斜划痕,像是用指甲刮出来的。这种标记,是药商之间传信用的暗记,表示‘货不对板,谨慎接收’。”
“药商?”周晏愣了,“这可是兵部发的文书!”
“正因为是兵部的,才更要打暗记。”她说,“有人发现问题,但不敢明说,只能偷偷留下线索。这个人……可能是内部的人。”
萧无痕眼神一冷:“温离提过,兵部有个老吏,二十年来经手所有军粮调拨,从不出错。去年他儿子突然暴毙,之后他就变得畏畏缩缩。”
“名字?”
“赵成安。”
燕南泠把这三个字默念一遍,记下了。
她抬头看向门外。
天已经亮透,风穿过破庙,吹起地上的灰。
“我们得动了。”她说,“先去最近的村子,找人打听那辆官车的去向。你——”她看向周晏,“去河边洗个脸,把头发弄乱些。我这里有件旧衣,你换上。”
周晏应了声,转身往外走。
萧无痕却没动。
他看着她,声音压得很低:“你真的能走?”
她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
“我可以。”
他盯着她看了几秒,终于伸手,把外袍重新披在她肩上。
“别硬撑。”他说完,转身去检查短刀。
燕南泠低头摸了摸肩上的布料。
还带着一点体温。
她没说话,只走到桌边,用最后一点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:
**迷魂**
水迹未干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周晏回来了,手里拎着半截断绳。
“河边捞的。”他说,“缠在石头上,像是从车轮上磨断的。你看这结法——是军用制式。”
燕南泠接过绳子,翻看了一会儿,忽然抬头。
“这不是从车轮上掉的。”她说,“这是绑人的。有人被拖过这里,绳子磨断了,人才跑掉。”
三人同时沉默。
她把绳子放在桌上,正对着那幅水画的路线图。
箭头指向北方。
她抬头看向萧无痕。
“你说,那个被打伤的孩子,现在在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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