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沙吹过裂谷入口,石壁上的刻痕在日光下泛着青灰。
燕南泠停下脚步,抬手按住腰间药囊。她没有往前走,而是侧身让出通道。萧无痕从后方越过,站在她前方半步位置,右手已搭上剑柄。
“你确定是这里?”他低声问。
她点头,“昨夜看到的门,就是这个形状。”
岩壁中央有一道竖线,像是被巨力劈开的缝隙,两侧石面布满交错纹路,形如锁扣。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,在纹路交汇处轻轻一划,金属与石面摩擦发出短促声响。
地面微微震动。
裂缝缓缓张开,一股冷风从内涌出,带着铁锈和陈年油脂的气息。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迈步进入。
内部空间比预想宽阔,穹顶高悬,隐约可见镶嵌其上的铜管网络,像脉络般延伸向深处。地面铺着黑石板,每块都刻有星象图,脚步落下时发出沉闷回响。
他们刚走十步,身后传来轰然闭合声。回头望去,入口已完全封死。
萧无痕转身面向前方,“有东西在动。”
她也察觉到了。远处通道尽头,一道轮廓正从阴影中走出。它步伐沉重,每一步落下,地面星图便闪烁一次微光。
等到距离缩短至三十步,那身影终于显露全貌——三丈高的黑青铜躯体,双臂垂至膝下,肩部嵌有齿轮阵列,胸口封闭如井盖,面部无鼻无嘴,只有一对凸起的眼眶,内里红光明灭不定。
“这就是守卫。”她说。
话音未落,守卫猛然提速,直冲而来。它未出拳,只是单掌前推,掌风撞上地面,黑石炸裂,碎块飞溅。
萧无痕拔剑横挡,将她拉至身后。剑刃斩向来掌,却被震得脱手飞出,砸在墙上弹落。他右臂发麻,踉跄退了两步。
“不能硬接!”她喊。
守卫一击落空,并未追击,而是停步转身,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扭向他们,双目红光连闪三次。
她突然想起梦中浮现的文字:“目为机枢,光动则启;颈有转环,断则僵;声引其怒,三息可击。”
“它要攻击了。”她迅速从药囊取出火油布包,绑在箭矢尾部,“帮我争取三秒。”
萧无痕不问缘由,立刻跃起,借力蹬上侧壁铜管,几个翻腾后落在守卫背后,抽出短剑刺向其颈部连接处。
金属相撞,火花四溅。短剑仅划出一道浅痕。
守卫反应极快,左臂反手横扫。萧无痕翻身落地,肩甲已被拍凹,整个人摔出五步远。
就在这一瞬,她已完成点火拉弦。连弩射出带焰之箭,直取守卫右眼。
火焰在空中划出弧线,映亮整个大厅。守卫本能转头迎击,双目红光剧烈波动,动作出现短暂凝滞。
她抓住时机,换上特制双头箭,瞄准左眼与颈部交界处,扣动扳机。
第一箭命中眼眶边缘,箭尖刺入枢纽卡槽;第二箭紧随而至,击中颈部转环薄弱点。两声尖锐摩擦响起,守卫全身一震,四肢僵直,膝盖重重砸地,轰然跪倒。
大厅陷入寂静。
她缓步上前,距守卫五步时停下。它的双眼红光正在缓慢熄灭,胸腔内的机括发出细微咔嗒声,像是某种关闭程序正在进行。
萧无痕撑着墙站起来,走到她身边,看着那庞大的躯体,“你怎么知道怎么打?”
“我见过。”她说。
“在哪见的?军械图谱?古籍残卷?”
她没回答,只是抬起左手,掌心朝上。皮肤之下,一道淡蓝色纹路微微浮现,转瞬即逝。
他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,又看向守卫,“它死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她蹲下身,用银针探查守卫眼部构造,“动力源还在运转,只是中枢被阻断。它现在处于待机状态。”
“还能启动?”
“如果有人修复枢纽,或者找到控制核心,就能重新激活。”
她收回银针,站起身,望向通道深处。那里仍有微弱光亮透出,像是某种持续运行的能量源。
“前面还有路。”
萧无痕捡起剑,插回鞘中,“你不怕它再起来?”
“怕。”她说,“但我更怕我们不动。”
她往前走,脚步踩在星图中央。每一步落下,脚下的图案就亮起一线,像是回应她的接近。
萧无痕跟上,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。他的肩甲已经变形,右臂活动受限,但站姿依旧挺直。
通道逐渐变宽,两侧墙壁出现更多铜管接口,部分仍在输送蒸汽,发出低频嗡鸣。头顶的管道网络越来越密集,某些节点处有液体流动的痕迹。
走了约百步,前方出现一座圆形平台。平台中央立着一根石柱,柱顶空置,似曾放置过某物。四周地面刻有复杂符文,颜色暗沉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她绕着平台走了一圈,最后停在东北角。那里有一块凸起的石砖,表面有磨损痕迹。
“有人来过。”她说。
“最近?”
“不超过三天。”
她蹲下检查石砖边缘,发现一丝细小划痕。用指甲刮下一点残留物,放在鼻下一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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