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装修得富丽堂皇,但透着一股过时的俗气,就像眼前这个女人,努力用华贵的布料包裹住正在流逝的年华。
赵禹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蛾。
这个女人的热情,烫得他浑身不自在。
他被按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,整个人都陷了进去。
女人则紧挨着他坐下,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缝隙。
“喝茶还是喝咖啡?我新买了些大红袍,你尝尝?”她吐气如兰,眼神像钩子。
“水就行,白水就行。”赵禹的声音有些干涩,这是钱副局长自己的嗓音,带着一丝烟酒过度的沙哑,却意外地符合此刻的窘境。
“看你,一来就这么见外。”女人咯咯地笑,起身去倒水,摇曳的身姿在紧身睡裙的包裹下,线条毕露。
赵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,大脑飞速运转。
情况不对。
非常不对。
这绝不是同事的妻子对待丈夫同僚的正常态度。
女人端着水杯回来,却没有立刻递给他,反而弯下腰,将杯子放在茶几上。这个动作让她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。
“外面热坏了吧?看你这满头大汗的。”她伸出手,用指尖暧昧地拂过赵禹的额头,“要不……去我卧室歇会儿?里面空调开着,凉快。”
“……”赵禹沉默了。
钱副局长的私生活,到底有多混乱?
不过他现在顶着钱副局长的脸,如果断然拒绝,会不会立刻引起怀疑?
一瞬间,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炸开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挤出一个符合“钱副局长”人设的,油滑而又带着点威严的笑容。
“不了不了,嫂子。坐这儿就挺好。”
女人嘟了嘟嘴,有些不满地说道:“以前你都是叫人家小甜甜的,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吧。”
“…….”
赵禹没有接过这个话茬,抬手用一种不容置疑但又显得亲近的力道,轻轻将女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开,“我今天来,是有正事想跟老张聊聊。既然他不在,我跟你说说也是一样。”
女人被他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推开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。
“谈正事啊……”她拉长了语调,重新坐好,但身体依旧微微向他倾斜,“行啊,你说,我听着。”
赵禹稳了稳心神,开始切入主题。
“嫂子,你是不知道啊,最近局里为了研讨会的那些破事,都快吵翻天了。”他刻意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,揉了揉太阳穴,“政策要推,下面的人又有意见。昨天开会,还有个姓赵的愣头青,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难堪。”
他偷偷观察着女人的表情。
只见她撇了撇嘴,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无所谓。
“我当是什么大事呢。”她端起自己的水杯,吹了吹热气,眼神轻飘飘的,“所以你是指望我们家老张?他呀,现在就是个庙里的泥菩萨,谁也不得罪,谁也不搭理。”
赵禹心中一动,问道:“所以张局长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他现在一天到晚就琢磨着退休以后去哪儿钓鱼,去哪个山头念经。嘴里天天念叨,再有两年就到站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。”
女人模仿着张副局长的口气,惟妙惟肖,语气里满是鄙夷,“他跟我说,你老钱能干,有魄力,这事就该你牵头。他啊,精神上支持你。”
“精神上支持?”赵禹重复了一遍,心里已经凉了半截,端着茶杯的手指,微微收紧。
果然如此。
张副局长的性格,和李大牛那种老油条如出一辙。对于这种人,讲道理、谈理想,无异于对牛弹琴。
指望从正面说服他,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。
赵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“烦闷”。
果然……必须用非常规手段。
正事谈完了,女人的话匣子却像是被打开了。
她幽幽叹了口气,刚才还带着媚态的脸,此刻笼罩上了一层真实的怨气。
“唉,说起我们家老张,我就一肚子火。”她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,“我跟他差了快二十岁!二十岁啊!你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吗?”
她忽然凑近了,压低声音,眼神里带着一种自嘲和愤恨:“那老东西,早就力不从心了。守着这么个大房子,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?外人都羡慕我,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?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
赵禹没有说话,眼睛盯着茶杯里沉浮的茶叶,不去看对方的脸。
言多必失,尤其是在这种他完全不了解的暧昧关系里。
他对这些豪门秘辛不感兴趣,只想找借口溜走去办正事,毕竟易容药水是有时间限制的。
可女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。
她抱怨完了丈夫,忽然抬起头,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赵禹的脸,眼神变得复杂起来,有怀念,有怅惘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委屈。
“还是你好,老钱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烟,“你还记不记得……很多年前,在市郊那个筒子楼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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