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日向千雪即将苏醒迎来新生自由的的时刻,与此同时,在空忍基地另一侧的“启明学院”内,日向太一与其他五位化名“飞鸟”的族人,正经历着一场不亚于咒印解除的心灵地震。
上午的《哲学与宏观认知》课程已然结束,但哲也老师那平静却振聋发聩的话语,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,激起的波澜远未平息。
讲堂内,大部分学员早已离去,唯有日向太一六人依旧呆坐在原地,神情恍惚,仿佛魂魄仍被那名为“生产力”、“社会资源分配”的巨手攥住,反复揉捏。
他们沉默着,彼此间甚至不敢有眼神交流,生怕一个对视就会引爆内心那混杂着震撼、迷茫、惊恐乃至一丝难以言喻兴奋的复杂情绪。
哲也老师没有讲述任何忍术技巧,没有灌输空洞的仇恨或忠诚,他只是用一种冰冷而清晰的逻辑,将他们习以为常、甚至奉为圭臬的忍界现实,拆解成了最本质的零件,然后重新组装,呈现出一个令人窒息却又无法反驳的真相。
战争,不再是模糊的“守护村子”、“执行任务”或“仇恨循环”。
它被还原成了一个冰冷的社会经济过程:
这个循环,像一条冰冷沉重的锁链,缠绕了忍界千年,吸吮着无数人的鲜血与生命,却仿佛一个无法挣脱的宿命轮回。
而他们,日向分家的忍者,曾经以为自己的不幸源于额头的咒印和宗家的压迫。
但现在,按照哲也老师这套理论带入分析,宗家本身,连同木叶的高层、火之国的大名,又何尝不是这个巨大畸形结构中的一环?
他们同样是这套体系的维护者和受益者,同时也是被其束缚的存在,只是所处的层级和攫取的份额不同而已。
“大名存在的合理性是什么?”
哲也老师曾如此发问,“他们不事生产,却凭借血统占有最肥沃的土地、最多的财富,他们的奢侈生活消耗着海量资源,这些资源本可用于改善民生、发展技术、提高生产力。”
“忍村呢?作为实质上的军事组织,它消耗着巨量的社会资源用于军备和任务。它保护了国家?或许。但它也维持了国与国之间的恐怖平衡,成为了大名手中最锋利的刀,对内镇压,对外侵略。它带来的‘安全’,是以整个社会畸形发展、资源向军事过度倾斜为代价的。每一次S级任务的天价报酬,背后是多少平民终年劳碌也无法企及的财富?”
越是深思,日向太一等人越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。
过去在木叶,他们接受的任务,保护的商人,运送的物资,甚至参与的战争……其背后真正服务的,是谁的利益?
是木叶的“稳定”?
还是火之国大名的统治?
或是那些依附于这套体系之上的贵族、忍具商、地下换金所?
而生活在火之国的普通平民,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那些手工业者,他们从这所谓的“稳定”中获得了什么?
微薄的收入,随时可能被战火波及的恐惧,以及子子孙孙难以改变的命运。
“忍界常年战争,最大的罪魁祸首并非某个具体的恶人,”
哲也老师总结道,“而是这套本身就不合理、且难以自我改良的制度。是资源被少数人垄断、且无法有效用于扩大再生产和发展生产力的恶性分配模式。
是大名府和忍村架构下,必然导致的军事优先、民生凋敝的发展路径依赖。”
......
这套理论,像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,剖开了忍界血肉模糊的表象,直指深层的病根。
它带来的冲击,远比任何强大的幻术都更猛烈,因为它摧毁的是认知的根基,是看待世界的方式。
日向太一下意识地抬手,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光洁的额头。
枷锁虽去,但思想上的禁锢,却是在这一刻才被真正打破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伴随着巨大的沉重感袭来。
原来,真正的自由,不仅意味着摆脱身体的束缚,更意味着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头脑,去重新审视这个看似熟悉却无比陌生的世界。
午餐时间,六人食不知味。
食堂提供的营养餐食堪称丰盛,远超他们在木叶时的标准,但他们机械地咀嚼着,心思全然不在食物上。
“太一哥……”一名年轻的族人终于忍不住,声音干涩地开口,“哲也老师说的……都是真的吗?我们以前……难道都是在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,但眼神里的彷徨说明了一切。
日向太一沉默了片刻,缓缓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但那些话,逻辑清晰,难以反驳。至少,它解释了为什么忍界总是打来打去,为什么明明有那样强大的力量,普通人的生活却几乎没有改善,甚至越来越艰难。”
另一人低声道:“如果……如果空忍的目标,真的是要打破这个循环……那我们要面对的,就不只是一个木叶,而是……”
而是整个忍界现行的秩序!
是所有大国、所有大忍村、所有既得利益集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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