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叶辰的人!”夜琉璃的声音突然变紧,“那短刀是叶家护卫的制式!”
凌烬的心沉了下去。叶辰——这个只在血煞口中听过的名字,终于露出了踪迹。他看着血煞拖人的动作,突然发现对方的双腿也在流血,显然是被狼王的风刃划伤了,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两个血洞,却依旧死死攥着那布衣人的衣领,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躲起来。”凌烬低声对夜琉璃说,扶着她往竹林深处退了退,藏在一丛茂密的箭竹后面。箭竹的叶片又尖又硬,正好能挡住他们的身影,却挡不住血煞越来越近的喘息声。
血煞拖着人在离他们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停下,靠在一棵粗壮的竹秆上,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瓷瓶,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。药丸下肚后,他的喘息明显平稳了些,却也咳出一口黑血,溅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——那是镇狱纹的反噬,显然他强行催动九狱之力,已经伤到了根本。
“叶……叶辰……”血煞抓着布衣人的头发,将他的脸抬起来。那是张年轻的脸,眉目清秀,此刻却毫无生气,只是脖颈处还有微弱的起伏,显然还没死透,“你以为……把幽冥鬼火的地图藏起来……就能瞒过我?”
布衣人没反应,只有血从嘴角慢慢淌下来,浸湿了衣襟。
血煞突然笑了,笑声嘶哑得像破锣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那地图根本不在你身上……在夜家那丫头手里!你和你主子一样,都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!”他猛地一拳砸在布衣人胸口,打得对方喷出一口血,“可惜啊……你等不到她把地图交出来了。”
凌烬的心猛地一跳——幽冥鬼火的地图?原来血煞真正的目标不是他们,而是夜琉璃手里的地图。他下意识地看向夜琉璃,发现她正死死咬着嘴唇,脖颈下的紫色印记亮得惊人,显然也听到了这话。
就在这时,血煞突然从布衣人怀里摸出个东西——那是块巴掌大的木牌,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,与凌烬之前见过的镇狱纹有几分相似,却更简洁,像简化后的图腾。血煞将木牌按在自己流血的左臂上,黑血瞬间被木牌吸了进去,牌面亮起一层诡异的红光。
“以血为引,以魂为祭……”血煞喃喃自语,眼神狂热,“只要拿到地图,打开幽冥鬼火的封印,别说九狱之力,连仙域都能去得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——那木牌竟像活过来一般,长出无数细小的尖刺,深深扎进他的手臂里,顺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游走。血煞想把木牌扯下来,手指刚碰到牌面,就被尖刺刺穿,黑血顺着指缝流出来,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血煞的身体开始抽搐,眼神涣散,“叶辰说……这是‘引魂牌’……能……能吸收余毒……”
凌烬和夜琉璃躲在箭竹后,大气都不敢喘。他们看着血煞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,最终只剩下一具裹着黑袍的骨架,而那块引魂牌则亮得像块烧红的烙铁,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滚到了伴生花旁边。
诡异的是,引魂牌一靠近伴生花,就像被什么东西灼烧般,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,红光迅速黯淡下去,最终化作一块普通的木牌,上面的纹路也变得模糊不清。而那株半合的伴生花,却像是吸足了养分,重新舒展花瓣,鳞片纹路的荧光比之前更亮了。
“他死了。”夜琉璃的声音带着微颤,不是害怕,而是难以置信,“叶辰给的引魂牌……根本不是解毒用的,是用来吸他魂魄的。”
凌烬看着那具干瘪的骨架,突然想起血煞之前说的“叶辰公子”。这个从未露面的人,先是借血煞之手用镇狱纹养毒藤蛇,再用引魂牌灭口,心思之缜密,手段之狠辣,比血煞可怕百倍。
他弯腰捡起那块失去光泽的引魂牌,入手冰凉,牌面的纹路虽模糊,却能看出与葬魔渊底石壁上的狼蛇图腾有重合之处——尤其是右下角那个残缺的月牙形,与狼王额间的白毛、他令牌碎片上的印记,几乎是同一个形状。
“你看这个。”凌烬将引魂牌递给夜琉璃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,两人同时顿住——他的指尖沾着血煞的黑血,滴落在引魂牌上,竟被牌面吸收了,露出一丝极淡的金光,转瞬即逝。
夜琉璃的脸色变了:“这牌……是用九狱的狱木做的。”她的指尖划过牌面,“我爹说过,狱木遇纯善之人的血会发黑,遇心术不正者的血会发红……可它刚才吸了你的血,却透出金光……”
凌烬没说话,只是将引魂牌揣进怀里。他看着那株重新绽放的伴生花,突然注意到花瓣的鳞片纹路里,竟多了个小小的月牙印记,像是被谁用指尖轻轻点上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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