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共生之源的路,是四人走过最奇特的旅程。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并非山川河流,而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平原,平原上没有草木,只有无数交错的灰白色石路,石路的纹路与归墟石碑的两仪生灭图如出一辙,仿佛大地本身就是一幅巨大的平衡之图。
“这些石路会动。”叶玄蹲下身,指尖划过地面的纹路,石路突然轻微震动,原本交错的路径竟缓缓重组,形成一条新的通道,“镇渊鳞说,这是‘生灭道’,会根据走路人的生灭气息改变方向,心术不正的人,只会在里面打转。”他看向凌烬,发现对方脚下的石路纹路正泛着淡淡的金光,“你的生灭气息最平衡,看来得由你带路。”
凌烬的长剑轻颤,四色光芒与石路的纹路共鸣。他能感觉到,每条石路都蕴含着微弱的生灭二息,它们像呼吸般交替流转,指引着正确的方向。“生灭道在筛选进入者,”他迈步向前,石路果然顺着他的脚步延伸,“益生者能走到这里,说明他的生之息虽然极端,却也达到了某种极致的‘纯粹’。”
曦儿的灵体走在凌烬身侧,灵体边缘的粉色越来越浓郁,甚至能看到细腻的肌肤纹理。眉心的灰色光点与石路的纹路同步闪烁,她的脑海中,凤族先祖关于共生之源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——那是一片悬浮在云海中的岛屿,岛屿中央有一棵贯穿天地的巨树,巨树的枝叶一半翠绿如新生,一半漆黑如焦炭,正是生灭共生的具象。“哥,共生之源好像是一棵‘两仪树’,生之核与灭之核最初,就是两仪树结出的果实。”
夜琉璃的伴生花卷着蛇纹玉的紫雾,叶片上的三族图腾纹路越来越清晰。“新叶说,两仪树的根须连接着三族禁地,我们之前遇到的生灭核心、生灭晶,都是它延伸出的‘枝芽’。”她低头看着蛇纹玉,玉石上的蛇纹正与石路的纹路融合,“蛇母的记忆里,两仪树需要三族本源之力才能完全激活,蛇纹玉、镇渊鳞,还有凤族的……”她顿了顿,看向曦儿眉心的灰色光点,“或许,曦儿的灵体,就是凤族激活两仪树的‘钥匙’。”
四人在生灭道上走了整整三日。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风干的骸骨,骸骨周围的石路纹路扭曲如乱麻,显然是被生灭道的力量反噬而亡。越靠近共生之源,空气中的生灭二息越浓郁,甚至能看到金色与黑色的气流在半空交织,形成不断变幻的光带。
第三日黄昏,迷雾渐渐散去,一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岛屿出现在眼前。岛屿比曦儿记忆中更壮观,整座岛呈圆形,边缘环绕着瀑布,瀑布的水流一半清澈如甘露,一半粘稠如墨汁,落入下方的云海中,激起金色与黑色的涟漪。岛屿中央,果然矗立着一棵巨树,树干粗壮得需要数十人合抱,翠绿与漆黑的枝叶在风中摇曳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是无数生灵在低语。
巨树下方,站着两道身影。
益生者白袍依旧,只是周身的生之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暴,他正将手掌按在巨树漆黑的树干上,试图用生之息净化那些“灭之息的污染”,但每一次金光涌入,巨树的黑色枝叶就会反弹出更浓郁的黑气,将他震得后退半步。
他对面,站着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。老者面容古朴,双眼仿佛蕴含着日月星辰,手中拄着一根两色拐杖,拐杖的顶端,镶嵌着一块与归墟核心相似的灰色晶石。他既没有靠近益生者,也没有阻止对方,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仪树,仿佛在等待什么。
“那是谁?”叶玄握紧短刀,镇渊鳞在怀中剧烈发烫,“他身上的气息……既有生之息,也有灭之息,比我们任何人都平衡。”
夜琉璃的伴生花突然剧烈颤抖,叶片紧紧贴向蛇纹玉。“新叶说,他是……三族先祖的残影!是两仪树凝聚的意志化身!”
就在这时,益生者似乎察觉到了四人的到来,他猛地转身,眼中的狂热中带着一丝警惕。“你们果然也来了!”他看向老者,又看向凌烬四人,“看来两仪树的守护者,也认可了你们这些‘平衡者’。”他举起手掌,掌心凝聚出一颗纯粹的金色光球,“但今天,我必须让两仪树彻底摆脱灭之息的控制!生之息的时代,必须到来!”
金色光球掷向两仪树的黑色枝叶,光球炸开,无数金色的藤蔓从光芒中涌出,疯狂缠绕向黑色枝叶,试图将它们连根拔起。两仪树剧烈摇晃,翠绿的枝叶发出痛苦的呻吟,黑色枝叶则爆发出狂暴的黑气,与金色藤蔓剧烈碰撞,整座岛屿都在震颤。
“住手!”老者终于开口,声音苍老却充满威严,拐杖轻轻顿地,一道灰色的光墙挡在金色藤蔓与黑色枝叶之间,“生灭本是一体,强行割裂,只会让两仪树枯萎!”
“枯萎?”益生者冷笑,“被灭之息污染的树,留着才是祸害!”他再次凝聚光球,这一次,光球中竟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黑气——那是他从焚天谷生灭晶中强行剥离的灭之息,“我要让生之息吞噬这丝灭之息,证明生之息才是主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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