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时间,一晃而过。
在这短短七十二小时里,两桩在建邺地下世界引起不小波澜的交易,悄无声息却又高效迅速地完成了。
利合工程公司,这家明面上由王合利执掌,实则被张简握在手中的重要产业,连同其名下所有的合同、设备、以及部分核心人员,全部被清洗一空,变更到了吴景琦,或者说是崇文会名下。
与此同时,丽都酒店那原本分散在吴景琦手中的百分之十五股份,也顺理成章地、完整地回归到了林秋的绝对掌控之中。
这两笔交易,像两记无声却沉重的耳光,狠狠抽在了张简的脸上。
……
当张简通过自己的渠道,确凿无误地收到这两个消息时,他正在自己郊外的一处隐秘别墅里品茶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,那只价值不菲的宋代建盏被他生生捏碎,滚烫的茶水和碎片溅了一身,他却浑然不觉。
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几分阴柔笑意的脸,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,额头上青筋暴跳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王!合!利!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声音嘶哑,充满了刻骨的怨毒。
“还有……林秋!!”
他辛辛苦苦布局这么长时间,借助“蚰蜒”组织的资源才牢牢掌控的利合工程,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掏空了!
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,更是他在组织内地位和话语权的严重受损!
奇耻大辱!
这绝对是奇耻大辱!
暴怒之下,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立刻就要召集人手,发出格杀令:
“去!给我把王合利那个反骨仔找出来!我要卸了他两条腿!不!把他给我沉到江里去喂鱼!”
然而,他手下心腹带来的下一个消息,像一盆冰水,瞬间浇熄了他一部分怒火,却让寒意更深。
“简……简爷,我们晚了一步。”
“王合利……和他那几个最核心的家人、心腹,三天前就全部失踪了。”
“我们查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,是……是林秋名下的‘九霄云外’私人俱乐部。”
“进去之后,就再也没出来过。他手下那些不算核心的马仔,也全都被打散,安排进了林秋刚接手不久的山海工程公司。”
“九霄云外……”
张简重复着这个名字,胸口剧烈起伏,最终却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。
他明白了。
林秋这是早有预谋,釜底抽薪!
不仅拿走了他的产业,还把他安插在明面上的代理人连根拔起,彻底保护或者说控制了起来。他现在连报复王合利都找不到正主!
去九霄云外要人?
那地方是林秋的老巢之一,戒备森严,他张简还没疯到那个地步。
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更加炽烈的恨意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他窒息。
也正是在这种极端憋屈的情绪下,他接到了林秋方面发来的邀约。
下午,在建邺一家以海鲜闻名的、相对中立的“海悦酒楼”见面。
张简几乎是咬着牙答应了。
他倒要看看,林秋这个搅动了满城风雨的过江龙,到底想干什么!
当然,他不敢去丽都,那是林秋的地盘。
而林秋,自然也不可能屈尊去他的据点。
这家海鲜酒楼,成了双方都能勉强接受的选择。
……
下午,海悦酒楼顶层,最大的“瀚海阁”包厢。
林秋准时抵达。
他今天穿着很休闲,一身深色的运动套装,脚上是限量版的运动鞋,看起来不像是来谈判,更像是来健身的。
他身后只跟着三个人。
寸头冷面,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小刀;精壮干练,戴着金丝眼镜的阿大;以及膀大腰圆,一脸凶悍,像尊门神似的阿彪。
看似轻装简从,但酒楼楼下,以及周边的几个关键路口,阿二早已带着人分散布控,确保万无一失。
林秋的风格,向来是表面松弛,内里紧绷。
推开厚重的包厢门,里面已经有人了。
张简果然到了,他坐在主位对面,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丝勉强挤出来的、极其不自然的笑容。
而他身边,只带了一个人。
正是上次在地下车库被阿大一脚踹断了好几根肋骨的老张。
此刻的老张,脸色还有些苍白,气息也不算太稳。
但眼神阴沉,像一条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毒蛇,死死盯着进门的阿大。
林秋仿佛没感觉到这凝重的气氛,脸上瞬间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,像个见到老朋友的老油条,朗声打招呼:
“哎呦!张总!好久不见,好久不见啊!你这气色,看起来更胜往昔啊!”
他目光一转,落到老张身上,笑容更加“灿烂”,语气带着点夸张的关切。
“呦!这不是老张大哥嘛!咱可有日子没见了,伤养好啦?”
“啧啧,看这面色,恢复得不错嘛!阿大,你看你,上次下手也没个轻重,还不快跟老张大哥道个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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