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,仿佛都结束了。
林霄浑身一软,像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,一屁股瘫坐在地。
呼……呼……
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肺部火辣辣地疼,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“疲惫”。
冷汗,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,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台手术、任何一场战斗,都要凶险万倍。
那是在死亡的刀尖上,跳了一支最狂野的探戈。
妈的,活下来了。
竟然真的从那种神魔般的怪物手里,活下来了!
还把他给吓跑了!
劫后余生的狂喜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他紧绷的神经。
“林霄!”
一道带着哭腔的、颤抖的惊呼,打破了诊室的寂静。
是慕云溪。
直到此刻,这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、一手撑起慕氏集团的冰山女总裁,才仿佛从被冻结的时空中挣脱出来。
她那张向来毫无瑕疵的绝美俏脸上,此刻写满了惊魂未定的煞白,眼眶通红,蓄满了泪水。
她看着瘫坐在地、脸色苍白如纸的林霄,又看了看地上那座依旧散发着寒气的“人形冰雕”,刚才那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望与恐惧,在这一刻,彻底爆发!
她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冷静与伪装。
“噗通”一声。
她甚至不是走过来的,而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,高跟鞋都崴掉了一只也浑然不觉,动作狼狈到了极点。
下一秒,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,紧紧地、死死地抱住了林霄!
剧本不对啊!
不应该是确认一下盟友死没死,然后冷静地商讨下一步对策吗?
投怀送抱是什么鬼?
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有温热的液体,滴落在他的脖颈上,越来越多,越来越烫。
她哭了。
这个平日里比女王还女王的女人,此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,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,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。
他能感觉到她的恐惧。
原来,她也会怕啊。
这一刻,所有的协议,所有的算计,所有的隔阂,仿佛都在这无声的泪水中,被彻底融化。
“咳……”
林霄抬起酸软得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手臂,有些笨拙地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他的声音,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。
“没事了……我没事。”
这一句简单的安慰,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慕云溪再也忍不住,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上,发出了压抑许久的、带着无尽委屈和恐惧的呜咽。
林霄没有再说话,只是任由她抱着,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。
他清晰地感觉到,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,在这一刻,被彻底捅破。
不是盟友,不是协议夫妻。
而是,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,生死相依的……自己人。
站在门口的福伯,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那双浑浊的老眼中,闪过一丝欣慰与了然。他没有出声打扰,只是悄无声息地带上了诊室的门,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刚刚经历过生死的年轻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慕云溪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。
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俏脸“腾”地一下红透了,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,飞快地从林霄怀里挣脱出来,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,不敢去看林霄的眼睛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她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。
“我知道。”
林霄笑了笑,虽然虚弱,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温柔,“谢谢。”
慕云溪的脸更红了,心如鹿撞。
就在这时,福伯适时地推门而入,打破了这有些旖旎的气氛。
“先生,小姐,先处理赵莽的伤势要紧。”
一句话,将两人拉回了现实。
林霄的脸色瞬间又凝重起来,他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一阵头晕目眩,差点再次摔倒。
慕云溪眼疾手快,连忙扶住了他。
“你别动!你都这样了!”
福伯快步走到赵莽身边,蹲下身,伸出一只看似枯瘦的手,搭在了赵莽的手腕上。
片刻后,他眉头微皱。
“先生,那股阴寒之气虽然被令牌的烙印之力驱散了,但赵莽的伤势……”
福伯的语气无比凝重,“他全身经脉,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冲击得寸寸断裂,五脏六腑的生机也已几近枯竭。老奴的医术,只能用独门手法封住他最后一丝心脉,保他一时不绝。但想要让他痊愈,修复这等几乎是毁灭性的经脉损伤……”
福伯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霄。
“非‘造化神针’,逆转造化,重塑经脉不可。”
我靠!
林霄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老头……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医术的根本!
还他妈知道“逆转造化,重塑经脉”这种核心中的核心!
他到底是谁?
“可他现在……”慕云溪看着林霄苍白的脸色,满眼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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