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天舟内部空间远比外界看起来更加广阔,显然运用了高明的空间拓展阵法。舟内分为数层,新入门的弟子被统一安排在最下层的宽阔舱室中,数百人聚于一堂,虽不至于拥挤,却也是人头攒动,气息驳杂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兴奋、紧张以及隐约的竞争意味。来自不同地域、不同门派的天才们,在最初的震撼与新奇过后,开始互相打量、试探,甚至悄然划分着无形的圈子。
张天成(林凡)与叶灵儿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,闭目养神,并未主动与他人攀谈。他们气息收敛,看起来并不起眼,尤其是张天成,在太虚望气术的刻意调节下,更是显得平平无奇,与周围那些或锋芒毕露、或灵力澎湃的同龄人相比,仿佛黯然失色。
然而,真正的蛟龙,往往隐于浅滩。
不久,几道身影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。为首的正是那日在天阙阁上,手摇折扇的金袍青年,他身边跟着碧波潭的绿裙女子,以及另外两名气息不弱的青年。这一小撮人,显然在登舟前就已结识,隐隐以那金袍青年为首。
金袍青年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张天成和叶灵儿,尤其在叶灵儿清丽的容颜上多停留了一瞬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随即化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。他摇了摇折扇,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,开口道:“二位道友有礼了。在下柳慕云,来自金霞谷。这位是碧波潭的苏婉师妹,这两位是赤霄派的赵烈兄台与流风阁的韩轻雪仙子。看二位眼生,想必是来自……流云之地?”
他语气看似客气,但“流云之地”四个字却特意加重了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。周围一些竖起耳朵的弟子闻言,也投来了或好奇或略带轻视的目光。毕竟,流云宗在玄元宗辐射的这片广阔地域中,确实只能算边缘小势力。
叶灵儿眉头微蹙,正欲起身回应,张天成却先一步睁开了眼睛,目光平静地看向柳慕云,点了点头,淡然道:“青羽宗,林凡。这位是我师妹,叶灵儿。”
语气不卑不亢,简洁至极,甚至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柳慕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他习惯了被众星捧月,何曾被人如此冷淡对待?尤其是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。他折扇一顿,笑容收敛了几分:“原来是林道友、叶仙子。听闻林道友在流云大比上力压群雄,夺得魁首,更是击败了那位神秘的幽月仙子,真是令人佩服。” 这话听着像恭维,实则暗藏机锋,点出张天成的“出身”与“战绩”,隐含试探与比较之意。
“侥幸而已。”张天成依旧惜字如金,似乎不愿多谈。
柳慕云碰了个软钉子,心中更是不爽。他旁边那位背负长剑的黑衣青年赵烈,却是冷哼一声,直接开口道:“侥幸?修行路上,何来侥幸?柳兄,我看有些人不过是坐井观天,得了些虚名,便不知天高地厚了。玄元宗外门,可不是什么乡野小比。”
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,带着明显的挑衅。
舱室内顿时一静,不少人都看了过来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。玄元宗虽然禁止弟子在入门前行凶私斗,但这种口舌之争乃至气势压迫,只要不太过火,接引执事通常不会干涉。
叶灵儿俏脸一寒,就要反驳,却被张天成轻轻按住手臂。
张天成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赵烈,那眼神深邃无波,却让赵烈没来由地心中一凛,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看透了一般。
“赵道友说得是。”张天成缓缓道,“玄元宗外门,自然高手如云。不过,”他话锋微转,声音依旧平淡,“在下方才登舟时,观赵道友剑气外溢,锋芒虽盛,却与脚下飞舟‘戊土’阵纹隐含的‘艮山’之意略有冲突,长久处于此舟,道友是否感觉足少阳经略有滞涩,灵力运转至‘悬钟’穴时,微有刺痛?”
赵烈脸色骤变!他刚才确实感到一丝不适,只当是初次乘坐高阶飞舟不适,或是心理作用,被张天成这么一点破,立刻感觉那丝不适感清晰起来!对方是如何看出来的?而且说得分毫不差!
柳慕云、苏婉等人也皆是一惊,看向张天成的目光顿时不同。能一眼看穿他人灵力运转的细微滞涩,这需要何等敏锐的洞察力?这绝不仅仅是“侥幸”可以解释的!
赵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想要反驳,却发现无从驳起,对方说的是事实。他重重哼了一声,却不再言语,转身走到一旁,暗自调息去了。
柳慕云深深看了张天成一眼,折扇再次摇动,脸上重新堆起笑容,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郑重:“林道友果然深藏不露,眼力惊人。佩服佩服,我等就不打扰二位清修了。”说罢,带着几人匆匆离开,再不提什么“乡野小比”。
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也是窃窃私语,看向张天成这个角落的目光,少了几分轻视,多了几分好奇与忌惮。
叶灵儿松了口气,低声道:“师兄,这些人……”
“无妨,跳梁小丑罢了。”张天成重新闭上眼,“玄元宗内,这类人只会更多。记住,不必主动招惹,但也不必畏惧。实力,才是根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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