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尝试收敛所有杂念,将心神归于文心树与太初之气那一丝超然的根基。渐渐地,在他“心镜”中,三条通道的差异变得清晰起来。左边通道,隐隐与石坚那沉稳厚重的土系气息共鸣;中间通道,与苏月灵动多变的阵法气息、周颖柔和的水系治疗气息更为契合;右边通道,则与冷清霜的冰寒剑意、白子轩的清冽剑意,甚至他自己那蕴含文心与剑意的复杂气息,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。
至于凌云霄那炽烈堂皇的纯阳剑意……三条通道似乎都有微弱的排斥,又似乎都有隐约的接纳,处于一种奇特的平衡状态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张天成睁开眼,“这三条通道,并非让我们选择,而是根据我们每个人的‘道’与‘心’,自然分流。强行聚在一起走一条路,或许反而会引发未知变化。那句‘真我唯一’,或许是指每个人都要面对属于自己的那条路,或者说,在各自的路上,找到并保持‘真我’。”
他将自己的感知和推断说了出来。
众人闻言,面面相觑。分头行动?在这诡异的遗迹里?
“林师弟的推断有道理。”凌云霄沉思片刻,做出了艰难的决定,“这遗迹处处透着玄机,强行违背其规则可能更危险。我们分成三组,各选一条与自身气息最契合的通道。记住,保持‘子母传讯符’联系,若遇不可抗危险,立即撤回此处汇合。找到出路或重要线索,也及时通报。”
很快,分组完成。石坚带领两名土系或防御较强的外门弟子,选择了左边厚重平稳的通道。苏月、周颖以及另外两名擅长辅助、速度或阵法的弟子,选择了中间灵动多变的通道。而张天成、冷清霜、白子轩,以及另外两名剑修外门弟子,则组成了第三队,准备进入右边那条隐晦锐利的通道。凌云霄作为领队,决定跟随张天成这一组,他的纯阳剑意虽不完全契合,但修为最高,可以应对更多变数。
“各自小心!保持联系!”凌云霄最后叮嘱一句,三支小队彼此点头,深吸一口气,踏入了各自选定的通道。
张天成踏入右边通道的瞬间,周围的星光骤然一变!不再是宁静的银辉,而是化作了无数细碎的、如同冰晶棱镜反射出的、冷冽而锐利的光点!空气中的温度也陡然下降,仿佛瞬间从春日星空进入了寒冬深夜。
通道的材质虽然还是暗青色,但上面流转的银色星轨,此刻却如同被冻结的剑痕,闪烁着寒光。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意弥漫开来,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,评估着他们的剑心与意志。
“哼,装神弄鬼。”白子轩冷哼一声,受损的玉剑依旧散发着清光,驱散着靠近的寒意。冷清霜则不言不语,冰剑出鞘半寸,周身寒意更盛,与通道环境隐隐抗衡又交融。
凌云霄走在最前,纯阳灵力如同小太阳般散发光热,抵御着寒意与锋锐之气的侵蚀。张天成走在中间,灵鉴之心映照四周,发现这通道内的能量并非单纯的寒冷与锐利,而是蕴含着某种极其精微的、关于“剑”的法则碎片和意境残留。那些闪烁的光点,每一个都可能是一丝微弱的、来自不同剑修的精神烙印或剑意感悟,只是破碎凌乱。
他们沿着通道前行,道路开始出现蜿蜒和起伏,不再平直。两侧墙壁上,除了冻结剑痕般的星轨,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浮雕,描绘着各种持剑者的身影,有的在演练剑法,有的在生死搏杀,有的在静坐悟剑。这些浮雕风格古朴,蕴含的剑意或凌厉、或飘渺、或厚重、或轻灵,各不相同。
忽然,走在最前方的凌云霄停下了脚步。前方通道中央,出现了一面巨大的、完全由寒冰凝结而成的镜子!镜子光滑如镜,高约三丈,宽约两丈,正好挡住了去路。镜面并非映照出他们的身影,而是如同水面般微微荡漾,其中流转着无数破碎的剑光虚影。
“镜影重重……”张天成看着这面冰镜,想起了路口的那句箴言。
就在众人凝神戒备之际,冰镜表面波纹骤起!数道与在场几人气息、身形、甚至相貌都一模一样的虚影,从镜面中缓缓“走”了出来!
这些“镜影”并非实体,而是由精纯的冰寒剑意和星光能量构成,但它们手持的兵刃、散发的剑意,却与各自对应的真人如出一辙!一个“镜影凌云霄”,手持金色光剑,纯阳剑意炽烈;一个“镜影白子轩”,手持清光玉剑虚影;一个“镜影冷清霜”,手持冰剑,寒意森然;一个“镜影张天成”,手持混沌色长剑虚影,气息沉静中透着洞察……甚至还有两个与那两名剑修外门弟子对应的镜影!
“这就是‘镜影重重’的考验?击败自己的‘倒影’?”白子轩眼神锐利,战意升腾。
“恐怕没这么简单。”张天成凝神观察着那个“镜影自己”。他发现,那个镜影的气息虽然与自己相似,但更加“纯粹”,或者说,更加极端。它完全由剑意和洞察类的精神意念构成,将自己性格中与剑道、文心相关的特质放大了,却缺少了属于“张天成”这个完整个体的其他部分,比如谨慎、隐忍、以及对太初之秘的守护之心。
“这些镜影,反映的可能是我们‘道’或‘剑’的某一面,但并非完整的我们。击败它们,或许需要补全被它们放大的那一面,或者……以更完整的‘真我’去压制、包容它们?”张天成猜测道。
但不等他细想,那些镜影已经发动了攻击!它们没有言语,直接扑向各自对应的真人!
战斗瞬间爆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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