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枢城行馆名为“归云轩”,是一座占地颇广、古色古香的庭院式建筑,环境清幽,禁制完备,显然经常接待各方修士。在三位太上长老的安排下,玄元宗众人很快安顿下来。
张天成(林凡)的房间位于东厢一处独立小院,推开窗便能看见院中一株老梅,枝干虬结,虽未到花期,却也绿意盎然。他将随身物品简单归置,布下警戒禁制,便盘膝坐下,灵识却悄然蔓延,警惕着周遭。在天枢城中,他不敢完全沉浸修炼,尤其是在坊市街口那惊鸿一瞥的“晦涩”窥视之后。
休整时间只有半日,不少弟子选择在行馆内调息,也有人按捺不住好奇,在请示长老、结伴同行后,前往坊市见识。石坚拉上冷清霜和另外两位观摩弟子,兴冲冲地出去了。沈墨也向云缈婆婆告假片刻,说是去寻几味罕见的偏门灵材。
张天成略一思索,也起身走出房间。他并非要去购物,而是想利用这短暂时间,近距离观察天枢城,尤其是那些暗中窥视者的动向。他向坐镇行馆前厅的百炼老人禀明,得到允许后,便独自一人,融入了天枢城喧嚣的人流。
他没有去最热闹的坊市中心,而是看似随意地在一些相对僻静、却仍有修士往来的小巷、茶馆、材料铺附近漫步。灵鉴心镜被他控制在一种极其隐晦的映照状态,不主动探查他人,却如同一个被动接收的精密雷达,不断过滤着周围环境中任何异常的、尤其是带有“晦涩”感的能量波动或注视。
天枢城不愧是东域枢纽之一,修士构成极为复杂。除却占据主导地位、气息凌厉的天枢剑派弟子外,还能看到服饰各异、来自不同地域的散修、小宗门弟子、修真家族成员,甚至偶尔能瞥见一两个气息明显迥异于人族、却已化形、带着淡淡妖气的修士匆匆而过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、材料、符箓、甚至血腥(来自某些刚结束战斗或猎杀妖兽归来的修士)混合的气息,嘈杂的讨价还价声、议论声、法器嗡鸣声不绝于耳。
张天成信步走进一家门面不大、却摆满了各种古旧玉简、残破法器的“博古斋”。店主是个眼皮耷拉、看似昏昏欲睡的老者,气息在筑基后期。张天成随意浏览着,目光落在一枚灰扑扑、刻着模糊兽纹的玉珏上,那玉珏给他一种淡淡的“古意”,但并无特殊能量。
他正要询问价格,灵鉴心镜忽然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。店外,隔着两条街,一道极其隐晦、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神识,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这片区域,并在“博古斋”门口略微停留了一瞬。
那神识并非冲他而来,更像是例行巡查,但其核心深处,隐隐夹杂着一丝与坊市街口窥视感同源的“晦涩”特质,只是更加隐晦,如同混入清水的墨滴,难以察觉。
张天成心中微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拿起那枚玉珏,与店主老者讨价还价起来,最终以几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买下,仿佛真是个对古物有些兴趣的普通修士。
离开博古斋,他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,但路线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刚才神识扫过的区域,同时更加细致地感知着周围。他发现,那种带有“晦涩”感的隐匿窥视或神识巡查,似乎在天枢城某些特定区域(比如传送阵广场附近、大型商会驻地外围、以及一些看似普通却人流复杂的街巷)隐约存在,如同蛛网般分布在城中。
“这绝不是偶然。天枢城中有势力在暗中监控着什么,而且很可能与‘晦迹’有关。”张天成思忖,“是针对所有外来修士?还是特定的目标?玄元宗的队伍刚进城就被盯上,是因为我们目标明显,还是……队伍里有他们感兴趣的人?”
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沈墨,也想到了自己身上那枚被封印的“晦迹之钥”碎片。
不知不觉,他走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街口,此处有一家生意兴隆的茶楼,名为“听风楼”。茶楼门口,正聚着一群人,似乎发生了争执。
张天成本不欲多事,但灵识扫过,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石坚和冷清霜!石坚正怒目圆睁,与几名服饰统一的修士对峙,冷清霜则手握剑柄,面色冰冷地站在石坚侧后方。那几名修士穿着赤红色长袍,袖口绣有火焰纹章,气息灼热逼人,为首一人是金丹中期,其余几人是筑基后期或金丹初期。
“赤阳宗的人?”张天成认出了对方服饰。赤阳宗是东域另一个一流宗门,以火系功法着称,行事风格向来霸道,与玄元宗关系谈不上和睦,但也并无大仇。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起冲突。
他快步上前,只听石坚怒声道:“……明明是你们的人撞翻了小贩的摊位,还想赖账?讲不讲道理!”
对面那赤阳宗金丹中期弟子,是个面皮焦黄、眼神倨傲的青年,闻言嗤笑一声:“道理?在这天枢城,我赤阳宗弟子看上的东西,还用得着讲道理?那摊主自己不长眼,挡了小爷的路,东西碎了活该!你们玄元宗的人多管什么闲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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