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文书一一摊开: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只要大人下令搜查,柳府中必然能搜出真正的证据。因为柳氏确实私藏了兵器,也确实与郭党有勾结。卑职只不过,让证据变得更而已。
李从珂倒吸一口凉气。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,第一次意识到,苏木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谋略,更在于他敢用权术,而且用得毫无挂碍。
苏先生,李从珂缓缓开口,你这样做,不怕被人说是栽赃陷害吗?
大人,苏木坦然对视,乱世之中,诛恶即是扬善。柳氏垄断盐铁,让百姓食不果腹,让府库空虚,让军队无饷,此其罪一。勾结郭党余孽,图谋不轨,此其罪二。这两条,哪一条不够抄家灭门?我们所做的,只是让证据更充分,让行动更名正言顺而已。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深沉:大人,您要当晋阳的仁义君子,还是要当河东的霸主?要当君子,就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,军队哗变,豪强坐大。要当霸主,就要敢于用雷霆手段,清除障碍。您要哪个?
李从珂沉默良久,忽然大笑:好!苏先生不愧是苏先生!就按你说的办!你需要多少人?
王忠的三百弟兄,足矣。苏木淡淡地说,人多反而打草惊蛇。
何时动手?
三日后,子时。苏木眼中精光闪烁,那时柳承业正为他的五十大寿设宴,府中宾客云集,防备最松懈。我们突然包围,瓮中捉鳖,让他百口莫辩。
三、收网
三日后,子时。
柳府张灯结彩,宾客盈门。柳承业穿着锦袍,端着酒杯,笑容满面地周旋于宾客之间。今日是他五十大寿,晋阳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。就连节度使府,也派人送来了贺礼——一尊玉佛,价值千金。
柳公好福气啊!一个宾客恭维道,节度大人亲自送礼,晋阳城内,谁还有这等面子?
柳承业捋着胡须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:哪里哪里,都是为朝廷效力罢了。
他嘴上谦虚,心中却甚是得意。这尊玉佛说明什么?说明李从珂还是忌惮他柳氏的势力,不敢轻易得罪。只要这层关系在,他在晋阳就是土皇帝,谁也动不了他。
但他不知道,那尊玉佛里,藏着一个精巧的机关——一尊小小的铜鼎,鼎中刻着一个字。这是苏木派人偷偷放进去的,作为私通郭党的铁证之一。
与此同时,柳府外五百步处,王忠率领三百弟兄,正悄无声息地逼近。
都记住了,王忠低声吩咐,只包围,不进攻。等先生的信号。
他的弟兄们虽然出身流寇,但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,已经初具军容。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军服,手持制式兵器,在夜色中如同一群无声的影子,迅速占据了柳府四周的街巷。
而在柳府后院,一个黑影正灵活地翻墙而入。
是阿福。
他按照苏木的计划,趁着前院宴会正酣,溜进了柳府的兵器库。柳承业确实私藏了兵器,而且数量不少——五百把横刀,三百张强弓,还有数十套铁甲。这些兵器足够装备一支小型军队了。
阿福将几封伪造的与赵延寿往来密信塞进兵器架的暗格里,又在墙角放下一枚契丹风格的狼牙坠饰——这是从王忠剿灭的契丹游骑身上取下的。做完这一切,他原路翻墙而出,消失在夜色中。
丑时,宴会进入尾声,宾客陆续告辞。
就在这时,柳府大门被猛地踹开。王忠率领三百士兵,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。
奉节度使大人令,搜查柳府!王忠一声暴喝,声如雷霆。
柳承业大惊失色:王统领,你这是何意?
有人告发你私藏兵器,勾结郭党,图谋不轨!王忠将李从珂的手令一亮,柳公,得罪了!
柳承业还想反抗,但王忠的士兵已经迅速控制了局面。他们分工明确,一队人看守宾客,一队人搜查前院,一队人直扑后院。
不到半个时辰,就在兵器库搜出了大批兵器,以及阿福放置的。
柳公,这是什么?王忠将那几封信和狼牙坠饰摔在柳承业面前。
柳承业只看了一眼,便面如死灰。他确实与郭党有来往,但这些信不是他写的;他确实私藏兵器,但这些契丹饰物他从没见过。可他无法解释——兵器是真的,信件上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,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。
这是陷害!是苏木那个小人陷害我!柳承业嘶吼着。
苏判官?王忠冷笑,苏判官此刻正在节度使府,为大人起草整顿盐铁的条陈,哪有功夫陷害你?柳公,识相的,就乖乖认罪,免得受皮肉之苦!
柳承业瘫软在地。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
四、震慑
柳承业被押入大牢的当日,李从珂便下令公开审理此案。
公堂设在校场,数万百姓围观。苏木担任主审,王忠负责维持秩序。柳承业被押上堂时,已是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。
柳承业,你可知罪?苏木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全场。
我无罪!是你们陷害我!柳承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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