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向赵弘智,神色坦然:赵大人请。
赵弘智冷笑一声,大手一挥:
五十名禁军如狼似虎地涌入苏木的住处。他们翻箱倒柜,将书籍卷宗扔得满地都是。苏木站在院中,负手而立,神色平静,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。
报!在书房书架后发现一个暗格!一名禁军士兵高声喊道。
赵弘智精神一振,快步走进书房。只见书架后果然有一个暗格,里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小木匣。他亲自砸开木匣,从中取出一卷羊皮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契丹文,旁边还附有汉文注释,正是晋阳城防图和几个军事要地的兵力部署。
好你个苏木!人赃并获,你还有何话说?赵弘智厉声喝道。
苏木却不慌不忙地走上前,接过那卷羊皮纸,仔细看了看,忽然笑道:赵大人,这契丹文写得倒是像模像样,可惜啊,造假的人太心急了。
你什么意思?赵弘智一愣。
这羊皮纸是新的,墨迹也是新的,却要做成旧信的样子,未免太过拙劣。苏木将羊皮纸凑到赵弘智面前,大人请看,这纸角的磨损痕迹是人为做旧的,用火烤过。真正的旧信,墨迹会渗入纸中,而这上面的墨迹,只是浮在表面。
赵弘智仔细查看,果然如苏木所说。他脸色微变,却强辩道:即便如此,也不能证明你与契丹无关!来人,继续搜!
报!在卧室床下发现一个包裹!又一名禁军士兵喊道。
赵弘智急忙过去,从床下拖出一个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几封书信,落款都是张敬达。他抽出信纸,快速浏览,脸色渐渐变得铁青。
这些信是写给郭崇韬旧党的,信中提到潞王昏庸,轻信小人苏木。我已取得其信任,不日便可掌握晋阳兵权,届时内外夹攻,助殿下(指李从荣)成就大业。信中还详细说明了晋阳军队的部署和李从珂的日常作息。
这……这是栽赃!闻讯赶来的张敬达看到那些信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苏木,你好歹毒!
苏木冷笑:张将军这话好生奇怪。这些信是从你府中文书刘三的住处搜出来的,怎么成了我栽赃?赵大人,我的人发现刘三近日鬼鬼祟祟,似乎在销毁什么,便暗中监视,果然发现他与人密谋。这些信,就是从他家搜出来的。赵大人若不信,可以立即派人去刘三家中搜查,想必还能搜出更多证据。
赵弘智半信半疑,但还是派人去了刘三家中。果不其然,在刘三家的灶台底下,又搜出几封张敬达与赵延寿往来的书信,信中谈及如何构陷苏木,如何利用太子之手除去潞王的左膀右臂。
铁证如山,张敬达瘫软在地。赵弘智脸色阴晴不定,他本是奉太子之命来查办苏木的,没想到却查出了张敬达这个。
来人,将张敬达拿下!赵弘智咬牙下令。
张敬达被禁军绑缚,他死死盯着苏木,眼中似要喷出火来:苏木!你……你早就知道了?
苏木走到他面前,声音压得极低:张将军,你那点伎俩,我下山第一日便看透了。你以为派刘三在我身边安插眼线,我不知道?你每次与李从荣通信,我都了如指掌。这一次,我不过是将计就计,让你自己跳出来罢了。
他直起身,对赵弘智拱手道:赵大人,张敬达勾结太子党羽,意图不轨,罪证确凿。他诬陷下官,不过是想转移视线。至于下官研习契丹文,实是为了解敌情,为朝廷分忧。大人若不信,可问潞王殿下,下官曾多次呈报契丹军情,为殿下防备北疆。
李从珂此时也道:不错,苏木多次向本王献策,防备契丹入侵。若他是奸细,岂会如此?倒是张敬达,本王待他不薄,他却暗中勾结太子,图谋不轨,实在可恨!
赵弘智沉默良久,最终挥手道:将张敬达押回洛阳,听候太子殿下处置。苏木,你虽有嫌疑,但证据不足,暂时留任,但需随时听候传唤。
这是各退一步的权宜之计。赵弘智虽没抓到苏木的把柄,但也不能空手而归,只能拿张敬达交差。
张敬达被押走时,恰好看见刘三也被禁军从府中拖出。刘三浑身是伤,显然已被严刑拷打。看到张敬达,刘三哭喊道:将军救我!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啊!
张敬达闭上眼睛,心如死灰。他知道自己完了,不仅官职不保,恐怕连性命也难保。
洛阳,太子府。
李从荣听完赵弘智的回报,勃然大怒:好一个张敬达!本宫差点被他当枪使!传令,将张敬达贬为泽州参军,即刻赴任,不得有误!
泽州与晋阳相隔数百里,又是贫瘠之地,这明摆着是将张敬达踢出权力中心。张敬达接到旨意时,正在狱中,他惨笑一声,对前来传旨的太监道:请公公转告太子,苏木此人,深不可测。今日他能算计我,他日必能算计太子。
可惜,这话传到李从荣耳中时,已被太监改成了张敬达心怀怨怼,口出狂言。李从荣冷笑:丧家之犬,狂吠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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