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:刘知远心动,暗中作准备
太原城的夜色如墨,笼罩着节度使府的深宅大院。刘知远独坐于书房之中,一盏孤灯在案几上摇曳,将他的影子拉得颉长而扭曲。他手中握着一封刚刚由心腹密使送来的信函,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淬了毒的箭矢,直射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。
苏木不死,你我终无出头之日。
这句话在刘知远脑海中回荡,如同魔咒一般。他缓缓将信纸置于烛火之上,看着它化作灰烬,嘴角却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。窗外秋风肃杀,卷起院中枯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。
一、怨恨的种子
刘知远闭上双眼,那些令他屈辱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
那是太原兵败凤州后的第三个月,他率军狼狈退回洛阳,满朝文武皆对他指指点点。朝堂之上,李从珂怒不可遏,厉声斥责:刘知远,朕将五万大军交予你手,你竟让蜀地蛮子打得落花流水?你可知罪!
他跪伏在地,冷汗浸透了官袍,却不敢有丝毫辩驳。正当他以为仕途就此终结时,是苏木站出来为他求情:陛下,刘将军虽有过错,但战功卓着,贬官会寒了将士的心,不如让其戴罪立功,镇守河东。
当时,刘知远对苏木心存感激。可当他回到太原,细细思量,却品出了另一番滋味。
苏木这是在压制我!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,茶盏应声而碎。在刘知远看来,苏木若真心想保他,就该让他留在中枢,继续掌控兵权。可将他调回太原,明面上是戴罪立功,实则是把他排挤出权力核心,让他远离朝廷中枢。
更让刘知远愤恨的是,他回到太原后发现,自己原先在洛阳禁军中的旧部,已被苏木以整顿军务之名悉数调离,换成了苏木的亲信。就连河东军中的几个重要将领,也被苏木安插了,名义上是辅佐他,实则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
好一个纵横家!好一个苏木!刘知远咬牙切齿,你这是在斩断我的羽翼,让我永世不得翻身!
这种怨恨,在刘知远心中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。每当他想起苏木那副云淡风轻、运筹帷幄的模样,想起朝堂上文武百官对苏木的阿谀奉承,想起李从珂虽然猜忌却又不得不倚重苏木的无奈神情,他的内心就如同被烈火灼烧。
凭什么?他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质问,我刘知远出生入死,为后唐立下汗马功劳,凭什么要屈居于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之下?
二、野心的觉醒
烛火映照着刘知远阴晴不定的脸庞。他起身走到墙边,那里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。他的手指从太原缓缓滑向洛阳,再到整个中原,最后停在契丹的疆域上。
天下大乱,能者居之。他喃喃自语,李从珂昏庸,苏木专权,这后唐的江山,也该换个人坐坐了。
皇位的诱惑,如同罂粟之花,在他心中绽放出致命的美丽。刘知远很清楚,自己手握河东五万精兵,太原又是天下闻名的坚城,粮草充足,地势险要。若能以此为根基,再联合洛阳城内的冯赟、马绍宏,里应外合,何愁大事不成?
他的思绪飘回到十年前,那时他还是李嗣源麾下的一名普通将领。在一次酒宴上,他曾对同僚说:大丈夫生于乱世,当手提三尺剑,立不世之功,岂甘久居人下?
如今,这不世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。
刘知远重新坐回案前,铺开一张宣纸,开始仔细盘算。他需要做的准备太多,而时间却不等人。冯赟、马绍宏的密信中提到,他们计划在三个月后的冬至祭天大典上动手。届时,李从珂会率领百官出宫,是发动政变的最佳时机。
三个月......刘知远眯起眼睛,足够了。
他提笔写下三个要点:招兵买马、囤积粮草、联络外援。
首先是兵力。他现有的五万河东军,虽然精锐,但要南下夺取洛阳,还略显不足。他需要扩充到至少八万,才能确保万无一失。太原一带流民众多,只要肯出钱粮,招募三万新兵并非难事。
其次是粮草。大军未动,粮草先行。太原府库虽有存粮,但要支撑八万大军半年以上的征战,还需继续囤积。他可以在民间低价收购粮食,同时以防备契丹为名,向地方豪强。
最后是外援。虽然冯赟、马绍宏掌控了部分禁军,但想要成事,还需更多支持。他需要派人联络那些对苏木不满的藩镇节度使,许以重利,拉拢他们加入自己的阵营。特别是幽州节度使赵延寿的旧部,他们对苏木处死赵延寿一事怀恨在心,是最好的拉拢对象。
刘知远越写越兴奋,仿佛整个天下已在他的掌控之中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身披龙袍,端坐于洛阳太极殿的御座之上,文武百官跪伏朝拜。而那时,苏木的头颅,将被悬挂在城门之上,任由风吹雨打。
传刘承佑!他忽然高声喝道。
片刻后,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将领快步走入书房。这是刘知远的养子刘承佑,生得英武不凡,自幼跟着他南征北战,是他最信任的心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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