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:苏木察异动,提前布防线
洛阳的深秋,寒意渐浓。寅时三刻,夜色如墨,笼罩着整座皇城。宰相府的书房内,一盏孤灯摇曳,映出苏木清瘦而专注的面容。他正伏案批阅着各地的奏报,一笔一划都沉稳有力,仿佛要将这乱世的每一个变数都牢牢掌控在指尖。
大人,有急信。书房外传来心腹随从苏安压低的声音。
苏木头也不抬:进来。
苏安推门而入,从怀中取出一根中空的竹管,双手呈上。竹管蜡封完好,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字——这是来自幽州眼线的密信标记。苏木接过竹管,用指尖轻轻挑开蜡封,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。他展开丝绢,借着烛光细看,眉头逐渐紧锁。
信上只有寥寥数语:赵氏旧部得太原密使重贿,约定起兵呼应。河东有变,节帅将南下。
苏木将丝绢置于烛火上,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,目光却愈发深邃。幽州赵延寿的旧部突然活跃,这本就是异常;而刘知远在这个时候派人北上,更是不同寻常。他想起上月刘知远以防备契丹为名在河东大肆募兵的举动,心中警铃大作。
去,请冯道大人即刻过府,就说有要事相商。苏木沉声吩咐。
苏安领命而去。苏木起身走到墙边,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。他的手指从太原滑向洛阳,再到幽州、关中,最后停在南方诸镇。每一个节点,每一条通路,都在他脑海中快速推演。
刘知远啊刘知远,他喃喃自语,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。
半个时辰后,冯道披着一件墨色大氅匆匆而来。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,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,但此刻眼中却带着几分凝重。
子瞻,这么急召老夫前来,可是出了大事?冯道一进门便问道。
苏木示意他落座,亲手为他斟上一杯热茶:冯公且看。他将另一封密信推向冯道——那是他安插在禁军中的眼线今日傍晚刚刚送来的,信中详述了冯赟与马绍宏近日频繁与禁军将领密会的情形。
冯道阅后,花白的眉毛深深皱起:冯赟、马绍宏这两个奸佞,果然不甘寂寞。只是......他们联络禁军,难道是想?
谋反。苏木接过话头,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,只是他们二人手中无兵,想要成事,必然需要外援。而这外援......
他指向舆图上的太原:只能是刘知远。
冯道倒吸一口凉气:刘知远手握河东五万精兵,若他南下,洛阳危矣!子瞻,你这消息可确切?
八九不离十。苏木走回案前,取出几份奏报,冯公请看,这是近一个月来河东各州府的奏报。刘知远以防备契丹为名,在太原、忻州、代州等地招募新兵,短短一月便扩充了三万人。这些新兵并非流民,而是他刻意挑选的精壮之士,每日操练,装备精良。
他又抽出另一份:再看这个,太原王氏、李氏等豪强,近来向节度使府钱粮高达十万贯、八万石。如此巨款,说是,实则是强取豪夺。刘知远在囤积粮草,整军备战。
冯道捋着胡须,神情愈发严肃:如此说来,刘知远确有反意。可他与冯赟、马绍宏是如何勾结上的?
冯公忘了?苏木冷笑一声,上月刘知远兵败凤州,陛下欲追责,是我为他求情,让他镇守河东。冯赟当时就在朝堂上极力赞成,还提议赐刘知远以安其心。从那时起,他们之间的联络就未曾断过。
他踱步到窗前,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:我原本只当冯赟是想拉拢刘知远对抗我,没想到他们竟敢谋大逆。冯公,若我所料不差,他们的计划应在近期,极有可能是冬至祭天大典。
冯道掐指一算:冬至祭天,百官出宫,禁卫松懈,确实是发动政变的好时机。子瞻,我们该如何应对?
苏木转过身,目光如炬:先下手为强。但我们必须名正言顺,让陛下亲手铲除这些奸佞,而非我们以权压人。
可是,冯道迟疑道,陛下对刘知远颇为倚重,对冯赟、马绍宏也宠信有加,他会相信我们吗?
所以需要证据,确凿的证据。苏木走回案前,提笔写下一封密函,冯公,我需要你做三件事。
请讲。
第一,明日朝会,你主动上奏,说近日洛阳城内谣言四起,有人散布陛下昏庸,当立新主之言,请陛下彻查。这样可将陛下的注意力引到宫中异动上来。
第二,你以冬至祭天,需确保万无一失为由,向陛下建议,由你亲自负责祭坛的警备安排。这样可将禁军的调动权部分掌握在我们手中。
第三,苏木将密函交给冯道,请冯公派最信任的心腹,快马加鞭前往幽州,让王彦章即刻率精骑五千,秘密南下,驻扎在洛阳以北五十里的邙山。切记,要昼伏夜出,不可惊动任何人。
冯道接过密函,郑重地点头:老夫明白。只是,子瞻你呢?
苏木淡淡一笑,我去会会刘知远。
什么?冯道大惊,刘知远即将谋反,你怎能去太原?这太危险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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