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:洛阳城外战,苏木破敌计
九月二十三,霜降。
洛阳城外,晨雾如纱,笼罩着这片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土地。苏木立于城头,晨风吹动他玄色大氅,发出猎猎声响。他手持单筒千里镜,远眺西北方向那座被团团围困的山丘——刘知远的中军大帐就扎在那里,像一头困兽,仍在做最后的咆哮。
三镇节度使的联军已在昨夜完成合围。北面是安重荣的成德军,两万精兵封锁了通往太原的退路;东面是皇甫遇的义武军,一万五千人马扼守黄河渡口;南面是安审琦的山南东道军,一万兵力卡死了通往许州的要道。加上王彦章的三万守军,总计七万五千大军,将刘知远的残兵团团围住,水泄不通。
可苏木的眉头并未舒展。他知道,困兽犹斗,最为凶险。刘知远还有三万残兵,且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嫡系,战斗意志极强。若强攻,即便能胜,也必然损失惨重。更关键的是,他收到密报,契丹内部的内乱已开始平息,耶律德光随时可能挥师南下。若不能在十日内解决刘知远,局势将再生变数。
大元帅,王彦章走上城头,铠甲上沾满露水,三镇节度使派人请示,何时发动总攻?
苏木放下千里镜,淡淡道:不急。让他们继续围困,不要轻举妄动。
为何?王彦章不解,如今我们占尽优势,一鼓作气,定能擒杀刘知远。
苏木摇头:你只看到战场上的优势,却没看到战场下的危机。安重荣、皇甫遇、安审琦,他们为何出兵?是为利而来。若让他们轻易获胜,分走了河东之地,他们实力大增,日后必成朝廷心腹之患。不如让他们消耗刘知远的实力,等双方两败俱伤,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。
王彦章恍然大悟:大元帅是想让他们...
狗咬狗,苏木接过话头,语气平静得可怕,等他们咬得差不多了,我们再杀狗。
他转身走下城头,同时对传令兵吩咐:去,告诉三镇节度使,就说本帅有令,刘知远已是瓮中之鳖,不必急于进攻。谁先动手,谁伤亡就重。不如围而不攻,待其粮尽自毙。届时论功行赏,按兵不动者,功劳最大。
这道命令传出去,三镇节度使的反应各不相同。安重荣暴跳如雷,认为这是苏木不信任他;皇甫遇捋须微笑,称赞苏木深谋远虑;安审琦则松了口气,他最担心的就是强攻让他损失兵力。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观望,只派小股部队骚扰,主力按兵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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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困在山丘上的刘知远,此刻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他站在帐外,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地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三天前,他还意气风发,以为洛阳指日可破。如今,自己却成了笼中困兽。粮草只够支撑十天,军心已经开始浮动,伤兵的哀嚎声日夜不息,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。
大帅,郭威走进大帐,声音沙哑,今日又有五百人趁夜逃跑,被安重荣的部队截获,全部斩杀,首级挂在营外示众。
刘知远一拳砸在案几上,木屑飞溅:这些叛徒!
大帅,郭威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,如今局势危急,不如...不如派使者与苏木议和。我们愿退回河东,向朝廷称臣,只求一条生路。
称臣?刘知远怒极反笑,我起兵是为了什么?就是为了不再向任何人称臣!郭威,你难道让我向那个苏木小儿低头?
郭威沉默不语。他心中清楚,刘知远已经钻进了死胡同。这位主帅的刚愎自用,正是苏木最好的武器。可他郭威,难道要陪着刘知远一起送死吗?
报——一名斥候冲进来,跪下禀报,启禀大帅,山南东道军有异动,似乎在准备攻城!
刘知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好!安审琦这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。传令,全军备战,重点防守南面。只要击溃安审琦,我们就能打开一个缺口,突出重围!
军令传下,三万残兵迅速调动,主力都被调往南面,准备迎战安审琦。
可他们等了一整天,山南东道军却只是虚张声势,并未真正进攻。等到天黑,刘知远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。可此时,北面、东面、西面的防御已经空虚。
声东击西,郭威喃喃道,苏木这是要...
话音未落,山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。无数火把亮起,如同繁星坠落人间。王彦章亲自率领五千精锐,从东面发起了突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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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城头,苏木冷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的计谋很简单:先用三镇联军施压,迫使刘知远分兵防守;再用一道按兵不动的命令,让刘知远误判局势;最后,让安审琦在南路虚张声势,吸引刘知远主力,真正的杀招却在东路。
王彦章的五千精兵,全是骑兵,每人配双马,行动如风。他们趁夜突袭,如尖刀般插入刘知远空虚的东面防线。守军措手不及,瞬间被冲垮。王彦章一马当先,长枪如龙,所到之处,血肉横飞。
大帅,东面失守!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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