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承渊正盯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红点,那信号源还在御书房底下不动。他刚想调出深层扫描,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大人!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到!”
他抬手一挥,界面收进胸口,纸还没展开,外面马蹄声已经炸了天。
一声长啸由远及近,像是从地底冲上来的一样。接着是重物撞门的声音,守门侍卫大喊:“谁敢擅闯——”
话没说完,一道红影直接跃过宫墙,汗血宝马四蹄落地震得青砖裂开三道缝。马上人翻身下马,风帽甩开,露出一张混着沙尘和血迹的脸。
苏婉儿。
她一脚踹开议事厅大门,手里攥着一封染血的军报,冲到赵承渊面前啪地甩在桌上。信封裂开,里面滑出一张羊皮地图,上面用朱砂画了个圈,圈中心盖着一枚私印——龙首蛇身,正是王守仁的标记。
“单于撕盟约了。”苏婉儿喘着气,“昨夜子时,匈奴三十万大军压境,前锋已破雁门关。这是他们缴获的密令,签发时间是三天前,用的是兵部暗码。”
赵承渊拿起羊皮纸,手指划过印章边缘。这印他太熟了。当年科场舞弊案里,王守仁就是拿这个章压住了七省阅卷官的嘴。
他转身走到沙盘前,拍了下机关。地面升起一座三尺高的西北地形模型,山川河流瞬间亮起蓝光。他输入参数,沙盘震动两下,红色光点开始蔓延。
不是三十万。
是百万。
密密麻麻的红点从漠北涌出,沿着古道、河谷、隘口全面推进,连废弃的盐路都有小股骑兵渗透。整个边境线像被烧红的铁钳夹住,眼看就要断。
“系统模拟结果出来了。”赵承渊声音很平,“这不是进攻,是清场。他们要一口气打穿五道防线,直逼京畿。”
苏婉儿抹了把脸上的血:“我走的时候,边军还在抵抗。但粮仓被烧了,火药库也炸了。有人提前动了手脚。”
话音未落,窗边黑影一闪。
冷霜月从屋檐翻进来,靴子落地没声,手里拎着个湿漉漉的油纸包。她看都没看两人,直接把东西拍在沙盘边上。
“河套截的信。”她说,“东厂千户写给匈奴左贤王的,说‘内应已就位,只待烽火起’。后面附了咱们去年修的暗堡分布图。”
赵承渊打开油纸,信纸泛黄,字迹是工部常用的墨。可落款处那个花押……他冷笑一声。
“又是王守仁的笔迹变体。这家伙真不怕累,一天到晚换马甲发号施令。”
苏婉儿凑过来一看,脸色变了:“这不是新单于的命令风格。他务实,不搞这种虚招。有人在冒充他调动军队。”
“不是冒充。”冷霜月摇头,“我亲眼看见匈奴前锋统帅拆信。他还回了一封,说‘事成之后,许你江南三州’。”
屋里一下子静了。
外敌入侵,内鬼通敌,还有人能在匈奴高层传假令。这已经不是打仗的事了,是有人要把整个朝廷架空。
赵承渊站在沙盘前,手指点在雁门关的位置。那里原本有三万守军,现在红点显示只剩一个光点在闪,像是快断气的心跳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系统的提示——异常信号频率与丙子年日志匹配度91.3%。
那时候王守仁第一次动手,毁的是三百人的前途。
现在他要毁的,是整个江山。
“婉儿。”他开口,“你怎么回来的?路上有没有遇到拦截?”
“换了七匹马。”苏婉儿靠在桌边,“最后一段是爬雪山绕过去的。边关所有驿站都被控制了,只有商队暗道还能走。但我出来前,看到一支黑旗军进了军营,穿的是禁军服饰,领头的戴东厂牙牌。”
冷霜月立刻接话:“我在城南也发现了东厂的眼线,伪装成卖炭的。他们往西郊运了十几车木箱,说是药材,重量却像火器。”
赵承渊眼神一沉。
东厂+匈奴+禁军服饰。
三线齐动。
这不是突袭,是政变。
他低头看沙盘,又调出历年防务数据。对比图一出来,问题更大——今年冬雪早,草场枯得快,按理说匈奴该缩在老营过冬。可他们不仅出动了,还带着攻城器械。
唯一的解释是:有人给他们供粮。
而能绕过户部直接调粮的,只有两个地方——兵部仓库,和皇庄。
他抬头看向冷霜月:“你还能联系上霜月门的人吗?”
“能。”冷霜月点头,“我已经下令封锁城门,影卫全员进入一级戒备。北门那边有个瘸腿的老兵,是我安插的哨眼,他说今早有辆马车从皇宫侧门出去,拉的是米袋,但车轮印浅,装的不像粮食。”
赵承渊笑了下。
笑得很冷。
“好啊,一边对外说我谋反,一边自己勾结外敌搬空国库。王守仁这波操作,真是把黑白颠倒玩明白了。”
苏婉儿突然问:“你现在还是兵部尚书吗?”
“不是。”赵承渊说,“十天前我就交了虎符,现在是个退休老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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