荼纳客总督府深处,与外界震耳欲聋的炮火和嘶鸣声仿佛是两个世界。装饰华丽却难掩陈旧的办公室里,行星总督正对着桌上的一份名单焦头烂额。按照帝国律法和常规,他这样的高领主,身边理应由着国脚牧师、审判庭代表乃至忠诚的政委层层监督,本不应如此轻易地被基因窃取者的教派渗透蛊惑。
然而,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。
当“繁星”的低语直接响彻在血脉与梦境之中,所谓的意志力显得如此可笑。
“该死…该死!”
总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低声咒骂。名单上,“安迪”和“艾琳娜”这两个名字被特别标注,他们是教派中孕育出的、基因序列极其纯净珍贵的“未来之星”,必须优先撤离。然而,想要将这两个名字塞进撤离驳船的名单,几乎不可能绕过空降区那些死脑筋、只认帝国军规和肉眼可见威胁的政委们的审查。
军政分离的体系在此刻成了最大的障碍。他,行星总督,可以签署文件,可以盖章,甚至可以调动部分PDF,但对于太空港的军事管制、尤其是战时人员放行,他无权直接命令,只能“请求”或“协调”。他那枚代表着星球最高权力的帝国印玺,在一位前线政委的爆弹手枪面前,说服力无限接近于零。
外面每一声爆炸都让他心惊肉跳,虫群正在逼近,时间不多了。他必须在帝国防线彻底崩溃前,将“火种”送出去。
“或许…可以伪造一份阵亡名单,然后替换身份?或者贿赂…”
他喃喃自语,陷入各种肮脏的计划中,浑然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被腐化到了何等地步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,随即轰然碎裂!
一个身影踏着木屑与烟尘走入。灰色的军大衣浸透了暗红与恶心的紫色血液,呼吸面罩下是冰冷无情的目光,手中那把已经砍出缺口的工兵铲,此刻正滴淌着粘稠的、属于异形的体液,其锋利的刃口,精准地抵在了行星总督的额头上,冰冷的触感瞬间让他所有的血液都冻结了。
是那个克里格调查员!他不是应该……
“你在计划什么,异端?”
农博特的声音透过过滤器,如同寒冰刮擦金属,
“为了你的‘繁星’?”
总督吓得魂飞魄散,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:
“你…你误会了!我是为了帝国的未来!为了保存珍贵的…”
“谎言!”
农博特打断他,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头盔侧面的一个微型传感器,
“你的所有言论、你的焦虑、你提到的名字…均已记录。此为叛国与异端行为的证据。”
记录?总督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。他这才注意到对方装备上那些不起眼的装置。
“不!你不能!我是帝国任命的行星总督!你无权…”
最后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。
死到临头了还在玩弄权术,农博特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。
工兵铲刃口毫无迟疑地向前一送——并非切割,而是如同处决般迅猛地一次沉重撞击!伴随着头骨碎裂的可怕声响,泰伦荼纳客行星总督的辩解和罪恶一同戛然而止,无头的尸体瘫倒在他华丽的座椅上。
在农博特眼中,他只是净化了一个感染了异形腐化的叛徒,履行了帝皇士兵的职责。
然而,在闻声赶来的其他行星政府官员眼中,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恐怖景象:那个星际战士带来的、沉默阴翳的调查员,突然发狂,用极度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们的最高领袖!
“叛变!叛变!”
“他杀了总督!”
“警卫!警卫在哪?!”
尖叫声响彻走廊。一名吓破胆的官员扑到内部通讯器前,歇斯底里地对着频道呐喊:
“求救!星际战士大人们!那个克里格!代号0214!他叛变了!他谋杀了总督阁下!”
频道另一端,卡托斯士官正用爆弹拳套砸碎了一头泰伦武士的脑袋,背景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。他听到通讯,只是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:
“收到。优先处理眼前威胁!”
便掐断了通讯。官僚们的死活和内部倾轧,在无尽的虫潮面前,优先级太低了。他甚至没空去思考那个奇怪的克里格士兵为何会“叛变”。
——————
与此同时,空降区防线。
一名政委(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,他只是无数忠诚军官中的一员)正皱着眉头,审视着手中一份刚刚递上来的撤离人员名单。外面战火连天,这里却要优先安排这些高领主们的子弟撤离?他内心充满了鄙夷,但制度如此,他难以直接反抗。
然而,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的习惯。名单上的帝国官印看起来没有问题,但几个关键的名字…和他印象中那几个声名显赫的家族后代对不上。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。
“这份名单有问题。”
他抬起头,冰冷的目光扫过面前衣着光鲜、一脸焦急的官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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