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了几天几夜了?
卡塔昌士兵们已经记不清了。他们只记得自己像被扔进了某个永不停歇的绞肉机,体能、战术、对抗……一轮接着一轮,直到肌肉酸痛得如同被卡塔昌恶魔巨兽反复踩踏,精神疲惫到几乎要出现幻觉了。维多利亚·范·德尔统帅亲自陪着他们训练,甚至比他们练得更狠,这让他们连抱怨的借口都找不到了。
维多利亚自己也快到极限了,但她强撑着。她需要的常规补给早已由安娜贤者高效地送入了舰队仓库,现在,她需要的是把这群散兵游勇的“魂”给练回来。
在最后一次将所有人操练到几乎爬不起来后,她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,一道在她看来比任何体能训练都更艰巨的任务(卡塔昌式度假):
“全体都有!从明天开始,你们给老娘融入克里格死亡兵团的日常作训里去!好好看!好好学!什么叫他妈的纪律!什么叫帝皇的利刃该有的样子!”
维多利亚作为贵族也不想这么讲话,但她有点被这些卡塔昌同化了,毕竟脏话出口了,心就不脏了。
这道命令早已通过正式渠道发往了海克城的管理者(本人其实并不在意海克城)——安娜贤者。维多利亚在通讯中还彬彬有礼地表示“部队间应该多交流学习,共同进步”,甚至暗示未来可以派遣卡塔昌教官帮助训练新兵作为回报。
安娜的回应则一如既往地直接且符合程序:
“我无法直接指挥克里格部队。此事需与他们的战地指挥官,克里格少尉协商。他是此地克里格部队的最高负责人。”
于是,维多利亚找到了那位在外永远戴着面具、气息冰冷的克里格少尉。她没有商量,而是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提出了“请求”:希望他能帮忙“规范”一下这些卡塔昌士兵的行为。
少尉沉默地听着。他早年间征战四方,当然和卡塔昌人合作过,深知这群家伙是天生的战士,也是纪律的毁灭者。让他们学习克里格的刻板作风?无异于让喷火火山学会沉默。
他对此不抱任何希望,只要他们别把克里格的堑壕给拆了就算成功。
但来自更高层指挥官的“请求”就是死命令,他无法推辞。
他看向一旁同样被操练得够呛、但依旧站得笔直、脸色黑得像锅底的加尔文·霍克上校。霍克上校也冷着脸回看他,两人眼神交汇间,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:
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(这他妈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)。
训练日开始了几日后。
农博特也“刑满释放”,回到了队伍中。他找到布里福,罕见地用上了卡塔昌人那里学来的新词谴责他“不讲义气”。
布里福只是尴尬地挠了挠他那标准的克里格“苍蝇头”面罩,试图蒙混过关。
对于卡塔昌士兵来说,克里格的日常训练——站军姿、走队列、唱赞歌、保养装备、挖堑壕——简直如同儿戏!
他们的战斗基础是在与死亡世界怪物的搏杀中打下的,实战经验能完爆大多数部队。这么些年来,他们的编制队从十万人才打到九万五,靠的是实打实的血火淬炼,而不是表面功夫。
他们很快就“学”会了——至少是形似。但融到骨头里的那套东西根本就改不了。
一旦进入休息时间(说不准),卡塔昌人的“反学习”就开始了:
有的凑到沉默的克里格士兵身边,试图用各种蹩脚的笑话和问题撬开他们的嘴:“嘿,哥们儿,面具底下热不热啊”,“你们一天到晚挖坑,不腻吗”。
有的掏出特制的、劲头极大的卡塔昌香烟,硬塞给那些“可爱的娃娃兵”,试图分享“快乐”。
少数务实派则真的蹲在旁边,认真研究克里格工兵铲的用法和堑壕的挖掘技巧,不时发出“啧啧,你瞧这嘎达挖的,速度确实牛逼”的赞叹。
更有甚者,偷偷拿出私藏的酒,试图在唱赞歌的时候,塞给旁边的克里格,让他“润润嗓子”,好让大家都能浑水摸鱼混过去。
生活对卡塔昌人来讲,一下子又变得“美好”起来。克里格的训练?洒洒水啦!
少尉对此毫无办法,他甚至没办法动用军法。尤其当他看到那位霍克上校在宣布“老子现在也是你手下的一个兵”后,没过多久就和他那帮部下“同流合污”,一起琢磨着怎么在唱赞歌时偷懒后,他就彻底放弃了管理的念头。
他每天要处理无数起克里格士兵的投诉,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抱怨卡塔昌人的骚扰。这些事情本来是归于政委的工作,梳理新兵的“怯战”情绪,他在得知卡塔昌人来了,早就一溜烟不见了,反正没有战事,你管政委去哪了?他只能反复劝导自己的士兵:
“忍耐。这也是帝皇的考验。”
直到有一天,他巡视营地时,看到了让他眼皮直跳的一幕:
0214——那个被上校(克里格星上校)特意叮嘱过“不必多加管束”的士兵,那个和大贤者关系匪浅的特殊存在——正被一群卡塔昌士兵围在中间,玩一种极其卡塔昌式的游戏:“你打我一拳,我喝一口酒;我再打你一拳,你再喝一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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