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场面鸦雀无声,仿佛时间都凝固了。极致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,让许多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脸色发白,甚至有人忍不住弯腰干呕。血腥的手段,结合之前宣讲的“法理”,产生了一种奇异而强大的威慑效果。
处决完主犯,士兵迅速清理现场。托尔克再次上前,他那染血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面色惨白、瑟瑟发抖、几乎站立不稳的曾被煽动参与哗变的士兵,声音依旧洪亮震耳,但内容却发生了关键性的变化:“其余参与昨日哗变者,经‘影蛛’详细调查与核实,多为受蒙蔽、被裹挟、临时参与之从犯!未造成不可挽回之重大损失!依《龙廷战时临时管制条例》之精神,本着惩前毖后、治病救人之原则,予以严重警告,解除武装,暂统一编入前线劳役营,戴罪立功!以观后效!若再敢有丝毫异动,严惩不贷,绝无宽恕!龙廷法度,赏罚分明!望尔等洗心革面,奋勇杀敌,以实际战功赎清前罪!”
这番话,对于台下那些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士兵来说,无异于一道突如其来的赦免令。他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,呆滞的目光中逐渐焕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庆幸,许多人当场腿一软跪倒在地,失声痛哭,或是朝着行刑台方向拼命磕头,感激着这不杀之恩。与之相比,那些被依法处决的主犯,更显得罪有应得,死有余辜。这一放一杀,一张一弛,将法律的威严与政策的宽容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这场精心策划、严格执行的“雷霆镇压”,效果立竿见影,远超预期。公开依法处决首恶,以最震撼的方式彻底铲除了叛乱的核心,产生了无与伦比的震慑效果,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胆寒。而严格依法区分、宽大处理从犯的做法,则最大限度地安抚了联军残部的人心,避免了大规模恐慌和反弹,甚至巧妙地转化了矛盾,赢得了一部分人的感激和认同。公开宣讲《条例》,更是将“依法统治”、“程序正义”的概念,深深地刻入了所有人的脑海,为龙廷未来的治理奠定了坚实的法理基础。
镇压结束后,龙廷防线内部的气氛为之一变。之前的躁动不安、谣言四起被一种新的、混合着恐惧、敬畏、庆幸和奇异的安定感所取代。联军驻区内的秩序肉眼可见地好转,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、暗中观望的军官彻底偃旗息鼓,变得异常配合。普通士兵则更加服从管理,训练和防御工作也得以更顺利地开展。莱恩·多恩的权威,通过这次依法而行、宽严相济、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萨心肠的镇压,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和提升,真正树立起了至高无上的、不容挑战的权威。
然而,端坐于城堡深处的莱恩,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轻松的神色。他透过水晶窗,望向南方那依旧翻滚不休的魔云,目光比以往更加深邃。内部的隐患虽暂平,但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。魔潮那令人窒息的主力,仍在虎视眈眈,下一次攻击随时可能到来,而且必定更加疯狂。他在作战室内,对核心层下达了新的、更加紧迫的指令:“叛乱虽平,余毒未清,不可有丝毫松懈!玛拉,你的‘影蛛’不可放松,继续严密监控联军驻区的一举一动,尤其是那位莱恩将军的动向,我要知道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。托尔克,加强内卫巡逻和关键节点的守卫,防止残余势力狗急跳墙,进行绝望的反扑。凯瑟琳、法金,全力保障《条例》的后续宣讲和严格执行,让法制观念深入人心,成为新的习惯。我们必须抓紧这用巨大代价换来的、宝贵而短暂的喘息之机,全力修复防线,想尽一切办法补充资源,准备迎接魔潮下一轮、必定是毁灭性的攻击!”
雷霆过后,并非晴空万里,而是暴风雨间歇中,更加紧张、更加压抑的备战。龙廷在艰难地清除内患、初步树立法度权威后,终于可以暂时将几乎全部精力,重新投向那南方天际蠢蠢欲动的、无边无际的、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。
真正的考验,关乎存亡的最终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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