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依旧气血上涌的托尔克身上,语气凝重而不容置疑:“托尔克,你的‘龙牙’卫队,负责最终的执行。但是,目标必须极其精准——只诛名单上的首恶!一个不留!但对于那些已经放下武器、表示顺从的普通士兵,只需解除武装,集中看管,进行详细登记和严肃训诫后,允许其返回原建制,参与防御,戴罪立功!执行过程中,若有任何人胆敢抵抗执法,格杀勿论;但若顺从,不得滥杀一人!不得侮辱虐待!你的任务是执法者,是规则的扞卫者,而非屠夫!明白吗?我要的是合法的雷霆镇压,而非非法的血腥屠杀!”
托尔克张了张嘴,胸膛剧烈起伏,似乎还想争辩什么,但在莱恩那冰冷如万载寒冰、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目光注视下,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最终,他重重捶打了一下自己坚实的胸甲,发出沉闷的响声,瓮声瓮气地应道:“是!陛下!依律行事!只诛首恶!绝不滥杀!”
莱恩的布局,清晰、冷酷而高效。他要用一场公开、透明、依法且区分对待的“雷霆镇压”,来达到多重战略目的:彻底铲除叛乱核心领导层,从根本上瓦解其组织;以符合程序的公开处决产生最强的震慑效果,吓阻所有潜在的不轨者;以区别对待和给予生路的方式,安抚和稳定绝大多数军心,争取理解甚至转化;同时,向龙廷内外所有势力,强势宣示龙廷的规则和法度——即使是在朝不保夕的末世战争环境下,秩序和程序依然至高无上,赏罚必须分明。这远比单纯的恐怖统治或隐秘清除,更能从根本上巩固政权,凝聚人心,为后续可能更残酷的战斗奠定稳定的内部基础。
命令如山,迅速下达。龙廷这台为战争而生的高效机器再次开动,但这一次,它的利刃转向了内部的毒瘤。
正午时分,惨淡的日光勉力穿透厚重粘稠的魔云,在联军驻区中央一片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投下稀薄而扭曲的光斑。一座用粗糙原木临时搭建的行刑台,沉默地矗立在那里,像一座冰冷的祭坛。四周,“龙牙”卫队的精锐战士们全副武装,盔甲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,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隔离墙,他们面色冷峻,眼神锐利如刀,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血腥与铁锈味的凛冽杀气弥漫开来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。大量的联军士兵和被允许靠近围观的少量民众,被勒令站在警戒线外,黑压压的一片,人群中弥漫着一种极度压抑的、仿佛暴风雨前窒息的寂静,只有粗重不安的呼吸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。
格雷戈首先登上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,他手中持着一个简易的扩音法阵圆盘,深吸一口气,声音通过法阵放大,变得洪亮而极具穿透力,甚至还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、悲天悯人的沉痛:“龙廷的将士们!联军的兄弟们!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!请听我一言!”他开始了他的宣讲,详细阐释《龙廷战时临时管制条例》中关于战时叛乱罪的条款,从立法初衷讲到具体界定,从证据要求讲到量刑标准,尤其强调了区分主犯从犯的原则。“…规则,不是为了束缚我们,而是为了保护我们!是为了让所有愿意齐心协力、共抗魔潮的人,都能有一条活路,都有一个公平!而叛乱,是对所有浴血奋战者的背叛,是对我们子孙后代生存权的最大盗窃!依法惩处叛徒,不是残忍,而是最大的正义!是为了守护我们脚下最后的家园!”他的话语,极具煽动性和说服力,为接下来必然的血腥行动,披上了无可指摘的“合法”与“正义”外衣,试图在人们心中先建立起法的权威。
宣讲完毕,气氛更加凝重。紧接着,托尔克那如同巨熊般的身影大步走上了行刑台。他身穿全套将军重铠,猩红的披风垂在身后,面色沉凝如水,手中拿着一份由凯瑟琳和玛拉共同确认过的、盖有龙廷印玺的羊皮纸名单。他的声音如同滚雷,透过扩音法阵,炸响在每一个人耳边,宣读了奥托、罗兰等十二名经反复查证、证据确凿无误的叛乱主犯的姓名及其所犯罪行——“煽动叛乱、私藏军资、危害防线安全,罪证确凿,依《龙廷战时临时管制条例》第三章第七条,判处极刑,立即执行!”
奥托、罗兰等人被如狼似虎的“龙牙”卫士押解上来。昔日里高高在上的法圣和圣骑士,此刻面色惨白如纸,头发凌乱,华丽的袍服和盔甲上沾满污渍。奥托嘴唇哆嗦着,似乎还想吟诵什么法术咒文,但身上的禁魔镣铐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为徒劳,只剩下绝望的浑浊目光。罗兰试图挺直脊梁,维持最后的骑士尊严,但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。其余党羽有的瘫软如泥,需要卫士拖行;有的则歇斯底里地挣扎咒骂,声音凄厉刺耳。但在绝对的力量和铁一般的规则面前,一切反抗和哀嚎都是徒劳。
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,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托尔克亲自行刑。他没有使用花哨的刑具,只是擎起了他那柄象征着力量与审判的巨斧【碎岩者】。斧刃在惨淡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,干脆利落,毫不拖泥带水。血光迸现,沉重的闷响接连传来。十二颗曾经显赫、如今却因罪恶而扭曲的头颅滚落在行刑台上,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开来,强烈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感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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