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680年入夏,中原的目光从南边的楚息风波,转到了郑国的内乱上。
窝在栎邑好几年的郑厉公,终于要动手夺回新郑的王位了!
这事儿的根儿,还得扯回十四年前:当初郑厉公因为大夫祭仲专权,想派人杀他,结果计划败露,只能逃去栎邑,这一待就是十四年,每天看着新郑的方向,心里的复位念头就没断过。
头年冬天,郑厉公就找来了心腹谋士雍纠,俩人在栎邑的密室里,就着油灯商量。
郑厉公手指敲着案几,沉声道:“去年齐桓公在北杏会盟,又靠曹沫劫盟得了信义名声,现在诸侯都听他的。我要是能拉上齐国,借他的势打回新郑,祭仲肯定挡不住!”
雍纠点头:“国君说得对,可怎么跟齐国搭线呢?咱们在栎邑,消息传不出去啊。”
郑厉公想了想,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—— 那是当年他当太子时,齐桓公送的见面礼,上面刻着 “齐郑交好” 的字样。
“你拿着这块玉佩,偷偷去临淄见齐桓公,就说我愿意跟齐国结盟,以后郑国听他的号令,只求他帮我复位。”
雍纠接过玉佩,小心收进怀里,第二天就乔装成商人,赶着装满麻布的马车往齐国去了。
雍纠这一路走得惊险,怕被祭仲的人发现,白天躲在客栈,晚上才敢赶路。
好不容易到了临淄,求见齐桓公时,还被侍卫拦了好几次,直到拿出那块玉佩,齐桓公才让人把他请进殿里。
雍纠跪在地上,把郑厉公的意思说了一遍,又补充道:“我家国君说了,只要能复位,郑国每年给齐国送五十匹细麻布、三十斤青铜,还帮齐国看守中原的要道!”
齐桓公拿着玉佩看了半天,转头问旁边的管仲:“仲父觉得,这事儿能帮吗?”
管仲捋着胡子,慢悠悠说:“郑国在中原腹地,要是能让郑厉公复位,让郑国跟咱们结盟,往后咱们称霸,就多了个重要帮手。祭仲专权这么多年,诸侯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,咱们帮郑厉公,也是替天行道,还能得个‘扶弱讨逆’的名声,划算!”
齐桓公一听,立马拍板:“好!就帮郑厉公!你回去告诉他,寡人派大夫隰朋带两百辆战车,跟你去栎邑,等秋收后,咱们一起打新郑!”
雍纠大喜,赶紧磕头谢恩,第二天就往回赶,一路上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栎邑报信。
郑厉公听说齐国答应帮忙,高兴得在栎邑摆了酒,跟手下的人说:“咱们等了十四年,终于要回去了!”
可没高兴几天,就出了个岔子 —— 祭仲在新郑听说雍纠去了齐国,心里起了疑,赶紧派儿子祭足去栎邑打探消息。祭足乔装成农夫,在栎邑的街上逛了几天,见郑厉公的人偷偷操练士兵,还往城外运粮草,心里就明白了:郑厉公要动手了!
祭足赶紧回新郑报信,祭仲一听,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。
他赶紧召集大臣开会,拍着桌子喊:“郑厉公要借齐国的兵打回来,你们说怎么办?”
大夫傅瑕站出来,小声说:“大夫别慌,咱们跟齐国硬碰硬肯定不行,不如…… 不如我去栎邑见郑厉公,假装投降,趁他不注意,把他抓起来,这样齐国没了目标,自然就撤兵了。”
祭仲皱着眉,有点不放心:“你去了,能骗过郑厉公吗?”
傅瑕拍着胸脯保证:“大夫放心,我跟郑厉公以前有交情,他肯定信我!”
祭仲想了想,也没别的办法,就同意了。
可他没料到,傅瑕心里打的是另一个主意 —— 祭仲专权这么多年,傅瑕早就不服气了,他想去投靠郑厉公,说不定还能靠 “献新郑” 得个大功。
傅瑕偷偷去了栎邑,见了郑厉公,立马跪在地上哭:“国君啊,我早就盼着您回来!祭仲专权,把郑国搞得乌烟瘴气,我愿意帮您杀了祭仲,打开新郑的城门,迎您回去!”
郑厉公有点怀疑,雍纠在旁边小声说:“国君,傅瑕是祭仲的重臣,要是他真投降,咱们就省了不少事,不如先信他一回,要是有诈,再杀他不迟。”
郑厉公点头,扶起傅瑕:“好!你要是能帮我复位,寡人封你为上大夫,一辈子享荣华富贵!”
傅瑕大喜,赶紧说:“国君放心,三天后夜里,我打开新郑的西门,您带着兵冲进来就行,我会在城门上挂一盏红灯笼,当信号!”
三天后的夜里,郑厉公带着雍纠,还有齐国大夫隰朋的两百辆战车,往新郑赶。快到西门时,果然看见城门上挂着一盏红灯笼,傅瑕站在城门下,挥手喊:“国君快进来!祭仲还在宫里睡觉呢!”
郑厉公一挥手,士兵们立马冲了进去,没费多大劲就控制了西门。
祭仲在宫里睡得正香,突然被外面的喊杀声吵醒,刚穿好衣服,就见侍卫跑进来:“大夫不好了!郑厉公带着齐兵冲进来了,傅瑕背叛了咱们!”
祭仲吓得魂都没了,赶紧想从后门跑,可刚到门口,就被郑厉公的人拦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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