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时光,就在一家人的忙碌中悄悄溜走。小宇负责把切好的蔬菜用盐水腌制脱水,小念跟在旁边帮忙递纱布,虽然时不时会把纱布弄掉,却乐此不疲;沈母调配着祖传的酱料,生抽、黄酒、冰糖、花椒、八角按比例混合,锅里熬煮酱料时,香气飘满了整个工坊,连路过的游客都忍不住探头张望;沈清宇和念念则忙着清洗腌制用的坛子,那些陶土坛子是沈母特意从老窑厂订做的,坛口圆润,坛身厚实,腌出来的酱菜带着淡淡的陶土香。
小念踮着脚看着妈妈把她切的“异形蔬菜”放进坛子里,忍不住伸手想去碰,被沈母轻轻拦下:“要等盐水沥干才能放哦,不然酱菜会坏的。”小念缩回手,乖乖地站在旁边,看着哥哥把脱水后的蔬菜放进坛子,看着奶奶把熬好晾凉的酱料缓缓倒进去,直到酱料没过所有蔬菜,才松了口气,拍着小手说:“好啦!可以吃了吗?”
全家人都被她逗笑了。沈清宇抱起女儿,指着坛子上的封条:“要等封坛发酵哦,过十天才能吃。我们小念可以在封条上画个小标记,这样就能记住是自己做的酱菜啦。”小念眼睛一亮,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彩色蜡笔,在米白色的封条上画了歪歪扭扭的小花,还有一个笑脸,旁边歪歪斜斜写着“小念的酱菜”——那是她刚学会写的几个字。
接下来的十天里,小念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,就是跑到工坊里看她的酱菜坛子,踮着脚扒着坛沿往里瞧,还会问沈母:“奶奶,酱菜熟了吗?”沈母总是笑着摸摸她的头:“再等等,发酵需要时间,就像小念长大需要时间一样,慢慢等,才会变得更好。”
小宇也会陪着妹妹一起等,还会给她讲沈家酱菜的故事:“曾祖母那时候,村里家家户户都做酱菜,她的酱菜做得最好,因为她舍得放料,也舍得花时间等。后来爷爷接手,又加了新的做法,把山里的野菜也腌进酱菜里……”小念似懂非懂地听着,小手攥着哥哥的衣角,眼睛里满是好奇。
终于到了开坛的日子。那天正好是周末,沈清宇的助农平台团队成员也来工坊团建,听说小念的“异形酱菜”要开坛,都凑过来看热闹。小念穿着小红鞋,一路小跑冲进工坊,沈母抱着她,让她亲手揭开封条——封条上的小花被坛子里的水汽浸得微微发皱,却依旧鲜艳。
坛口的密封布揭开的瞬间,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蔬菜的清甜扑面而来,引得众人发出一阵惊叹。小念迫不及待地伸着脖子看,坛子里的蔬菜块吸足了酱料,变得油亮红润,那些奇形怪状的胡萝卜、黄瓜、姜片,此刻在酱色的包裹下,反倒显得格外可爱。
沈母用干净的筷子夹出一块“小船”形状的黄瓜,递给小念:“尝尝我们小念做的酱菜。”小念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,嚼了嚼,眼睛瞬间亮了:“好吃!脆脆的!”她又夹起一块姜片递给哥哥:“哥哥吃!”小宇放进嘴里,点点头:“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吃多了。”
沈清宇夹起一块月牙形的胡萝卜,细细品尝,酱料的咸鲜中带着一丝冰糖的甜,胡萝卜的脆嫩恰到好处,虽然形状不规整,味道却丝毫不输精心切制的酱菜。念念尝了一口,眼眶微微发热——这不仅仅是酱菜的味道,更是传承的味道,是一家人用心酿出来的幸福味道。
晚上的家宴上,这坛“异形酱菜”被端上了桌,成了最受欢迎的菜品。沈父特意开了一瓶自酿的米酒,配着酱菜喝了一口,感慨道:“想当年我跟你奶奶学做酱菜,第一次做的比小念的还难看,你奶奶却说,只要肯动手,就有沈家的味。”沈母笑着补充:“那时候你爸切的萝卜块,有的比拳头还大,腌了半个月都没入味,最后还是切成丝重新腌的。”
小宇听得哈哈大笑,小念却歪着头问:“爷爷,那你后来学会了吗?”沈父摸了摸她的头:“当然学会了,就像我们小念,这次没切好,下次就能切得更好啦。这沈家的手艺,就是一辈辈人慢慢学、慢慢练,才传下来的。”
饭桌上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说着沈家酱菜的往事:曾祖母背着酱菜走街串巷去卖,用赚来的钱供沈父读书;沈母嫁过来后,跟着婆婆学做酱菜,把城里的调味方法融进乡村手艺里;沈清宇把酱菜搬进体验工坊,让游客亲手参与,把老手艺变成了乡村振兴的新产业;小宇跟着奶奶学手艺,成了第四代传人;如今小念伸出的小手,又接住了这根传承的接力棒。
小念听不懂太深的道理,却知道这坛酱菜是自己亲手做的,知道全家人都爱吃,就足够了。她夹起一块自己切的“小兔子”白萝卜,塞进妈妈嘴里,又夹一块递给爸爸,小脸上满是骄傲。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,照在一家人的笑脸上,照在那坛歪歪扭扭的酱菜上,温馨而美好。
从那天起,小念成了工坊里的“小常客”。每天放学回家,她都会跑到工坊里,要么跟着奶奶择菜,要么跟着哥哥切菜,虽然依旧会把蔬菜切成各种奇怪的形状,却越来越熟练,偶尔也能切出几块像样的方块。沈母从不催促,只是耐心地陪着她,手把手地教,把沈家酱菜的小窍门一点点讲给她听:“腌黄瓜要选旱黄瓜,水分少,更脆;腌豆角要选嫩的,掐头去尾,不然会老;酱料熬煮的时候要不停搅拌,不然会糊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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