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死牟。”
“你呢？”
黑死牟缓缓闭上了三双眼睛，又缓缓睁开。
他想起了那个夜晚。
那道贯穿天地的黑色雷电。
那条咆哮着，要将他的灵魂都吞噬殆尽的，由纯粹的黑暗与毁灭构成的巨龙。
他引以为傲的剑技，在那股力量面前，就像是孩童的玩具。
他那经过数百年锻炼，早已超越人类极限的鬼之身躯，在那条龙的面前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如果不是最后关头，他舍弃了半边身体，用最快的速度逃离……
现在的他，已经不存在了。
那是他成为鬼之后，四百多年来，第一次。
如此清晰地，感受到了“死亡”的降临。
“那个男人……”
黑死牟的六只眼睛，同时看向无惨。
他的声音，低沉，而又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颤栗。
“……不是人。”
轰！
这句话，比猗窝座的承认，更具冲击力！
上弦之壹！
最强的鬼！
继国缘壹之后，再无败绩的传说！
他竟然说……那个男人，不是人？
而且，还亲口承认，自己差点被杀死？
童磨脸上的笑容，彻底消失了。
半天狗已经完全瘫在了地上，口吐白沫。
猗窝座的瞳孔，也缩成了针尖。
连黑死牟大人都……
“我知道。”
鬼舞辻无惨的表情，反而平静了下来。
愤怒，狂喜，都沉淀了下去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无尽的，冰冷的杀意和决断。
他当然知道。
能轻易杀死上弦，能让猗窝座和黑死牟都感到恐惧的存在，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类。
但，那又如何？
和永生，和克服阳光的完美比起来。
一切的危险，都微不足道！
“传我的命令。”
无惨的声音，响彻整个无限城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放弃所有不必要的行动。”
“你们的任务，只有一个。”
他张开双臂，如同宣告神谕的魔王。
“找到鬼杀队。”
“找到那个男人。”
“然后……”
他的眼睛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疯狂光芒。
“不惜一切代价！”
“把蓝色彼岸花，给我带回来！”
“这是最终的命令。”
“如果需要……”
他扫视着下方每一个上弦。
“你们，可以一起上。”
话音落下。
鸣女的琵琶声响起。
上弦之鬼的身影，一个接一个地，消失在了原地。
无限城，再次恢复了寂静。
只剩下鬼舞辻无惨，一个人。
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，看着那完美的，毫无瑕疵的皮肤。
一丝病态的，狂热的笑容，爬上了他的脸。
“快了……”
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，喃喃自语。
“就快了……”
“我将成为，究极的生物。”
“我将……站在太阳之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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