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,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,
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道,脸上写满了懵懂和紧张。
林动没理会他的慌张,反手“砰”地一声把门关上,
将车钥匙随手扔在桌子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他扯了扯军装的领口,仿佛那里有东西勒得他喘不过气,
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愤怒、讥诮和某种猎手发现猎物般的兴奋神情:
“家里后院起火了,让人堵着门骂街,
骂得那叫一个难听,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!
你说,我这当儿子的、当哥的,能不赶紧回来搬救兵吗?”
他语气平静,但眼神里的寒意却让小王不寒而栗。
“去!别愣着了!赶紧的,跑步前进,
把周雄给我从被窝里揪出来!麻溜的!
告诉他,有紧急任务!”
小王被林动这从未有过的、看似平静实则骇人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,
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,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,
鞋都差点跑掉了,咚咚咚地跑去隔壁宿舍区喊人。
不一会儿,宿舍方向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
和系武装带的窸窣声。
周雄一边系着腰间的牛皮武装带,
一边衣衫略显不整地冲了进来,
脸上还带着刚被从熟睡中吵醒的惺忪和疑惑,
但看到林动那副表情,他心里立刻“咯噔”一下,睡意全无:
“头儿!怎么回事?哪儿着火了?还是厂里出大事了?”
周雄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,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。
“着火?出大事?”林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,
眼神锐利如刀,直直地盯着周雄,
“比着火还严重!咱们四合院那位德高望重的‘老祖宗’,
聋老太太,嫌命太长了,堵在我家门口,
指着我娘和我妹妹的鼻子破口大骂!
骂我们林家是绝户!骂我林动是有人生没人教的野种!
周雄,你说说,这算不算捅破天的大事?
这算不算骑在我们所有保卫处弟兄的脖子上拉屎撒尿?!”
周雄一听,“轰”的一声,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!
他瞳孔骤缩,拳头瞬间攥紧,骨节发出“嘎巴”的轻响,
刚才那点残存的睡意被滔天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!
“他妈的!反了天了!这个老不死的棺材瓤子!
她是活腻歪了!”
周雄额头上青筋暴起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,
他“啪”地一个立正,胸脯挺得老高,几乎是吼出来的,
“头儿!您下命令吧!你说怎么办?
弟兄们早就憋着一股劲了!只要你一句话,
刀山火海,绝不皱一下眉头!
是不是现在就拉队伍出去,平了那个老妖婆?!”
“怎么办?”林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到极点的弧度,
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凛冽的杀意,
“抄家伙!立刻集合!点五个人,
要身手最好、胆子最大、嘴巴最严的!
带上全套的家伙事儿!笔录本、钢笔、印泥,
还有那副新配的手铐,都给老子带上!跟我回家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发出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
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:
“老子今天就要让全院的人,不,要让这条胡同、这片儿的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!
马王爷到底他妈的长了几只眼!
正好老子刚在厂里立了威,正愁这威不够猛,不够透!
这立威的棒槌,自己就他妈的送上门来了!
这是老天爷赏给咱们保卫处扬名立万的机会!”
“是!坚决完成任务!!”周雄扯着嗓子吼道,
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。
他转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般冲了出去,
脚步声咚咚作响,整个小楼都能听见他扯着嗓子、
如同炸雷般的咆哮:
“紧急集合!一班!张大山!李永革!王卫东!赵铁柱!孙胜利!
全副武装!带上笔录本和手铐!一分钟!楼下集合!
迟到一秒,老子扒了他的皮!”
保卫处小楼瞬间炸开了锅!
宿舍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起床、穿衣、拿装备的嘈杂声。
不到三分钟,五名精悍的保卫员已经全副武装,
在楼前列队完毕!一个个挺胸抬头,眼神里冒着火,
脸上带着杀气!
处长家被堵门辱骂,这奇耻大辱,
让他们每个人都憋足了劲,
恨不得立刻就把那老妖婆撕碎!
林动扫了一眼这支瞬间集结起来的、
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小队,满意地点点头。
他什么战前动员都没说,因为不需要!
他从墙角推过自己的二八大杠,翻身而上,动作干净利落,
只说了一个字:“走!”
林动骑车领头,周雄带着五名队员骑着另外三辆自行车紧随其后。
一行人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,沉默而迅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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