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泽听完京兆府尹的禀报,当即勃然大怒,他愤而起身:“朕宽容以待,这群书生仍不满足,竟不惜以死相逼,迫朕妥协,当真不知死活!”
“圣上息怒。”
“息怒息怒,朕如何息怒?”想起什么,赵泽抬手指着姚琢玉,怒道:“此前朕欲下旨责罚,是你以法不责众为由,要朕杀鸡儆猴即可。眼下事态愈演愈烈,你不妨说说该当何罪?”
“微臣知罪。”姚琢玉俯身拜倒,声音瓮瓮传来:“请圣上降罪!”
裴闻铮就站在阶下,闻言并未回头看。
此前,他已查实这魏春风在前些时日已被押入刑部狱中。方才入宫之前,他特意遣人去问了周湛,得知今日一早,魏春风被刑部假释,之后便径直登上了摘星楼,后自楼顶一跃而下!
倘若此事其后有推手,那此人身份定是姚琢玉无疑,而他的目的为何,亦是不言而喻。
赵泽气极反笑,看向姚琢玉的眼神之中分明带了许多杀意。
就在此时,秦观执着笏板出列,言辞恳切道:“圣上明鉴,微臣以为,今日之事,事出反常,其中必有蹊跷!”
他看了眼跪在殿中的姚琢玉,暗骂一句老狐狸,当真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!
裴闻铮双手握着笏板,垂落在身前,闻言,他缓缓抬眼,心已如明镜一般。
来了!
“那魏春风于摘星楼纵身一跃之前,言及……”秦观话头一顿,在赵泽不耐烦的眼神之中,瞥了裴闻铮一眼,接着道:“言及大理寺贻误鬻官一案,但此言不过是无根无据的揣测,当不得真。”
“你究竟要说什么?”赵泽拂袖:“休要拐弯抹角!”
“是。但魏春风又提及鬻官一案之所以能见天日,是有一不具名姓之人犯死拦道,向吏部呈上一份名册,”秦观面上落着些许思索之色,他转身看向邢显德,明知故问道:“邢大人,这名册究竟如何得来,你最清楚不过了。那魏春风临死前所言,到底是对是错?”
邢显德神情一窒,他本不欲将那人扯进风波中来,可不曾想到底还是瞒不过,这名册总不会是凭空而来。
少顷,他只颔首道:“确有其事,但微臣不知此人身份,故而也从未与人提起过此事。”
那魏春风又是如何知晓的?
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邢显德又听见秦观开口:“圣上,那呈名册之人定是见鬻官案久久未果,便暗中煽动学子罢考春闱,以此相挟于朝廷。微臣以为,闹事的学子应当严惩不贷,此人,更是不可轻饶!”
周湛闻言,心头一紧,他看了站在阶下的裴闻铮一眼:“可这一切,都是侯爷的猜测而已,并无真凭实据。”
秦观转身看向周湛,眼中难掩轻蔑之色:“本侯也是合理推测。若非如此,敢问诸位臣工,那魏春风是如何知晓名册一事的?”
殿中顿时落针可闻。
少顷,曾山敬摇了摇头:“侯爷,这与人定罪,须得谨慎为之。事关旁人性命,可丝毫马虎不得。”
此言一出,顿时引得数人应声附和。
秦观还要说什么,转眼便见李染匆匆奔进殿中,屈膝行礼后,扬声道:“启禀圣上,大事不好了!”
赵泽神情骤然一紧:“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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