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菲拉斯返回塔纳利斯的旅程用了四天——不是因为他们走得慢,而是因为不得不走。
吉安娜的传送法术在厄运之槌自毁引发的时空余震中变得极不稳定,尝试了三次都差点把团队扔进扭曲虚空。玛法里奥的翡翠梦境通道倒是能用,但出口位置随机得像是掷骰子:第一次开在塔纳利斯沙漠中心,离时光之穴两百公里;第二次开在热砂港的海盗船上,差点引发冲突;第三次最离谱,直接开进了加基森地精银行的保险库,警报响了足足十分钟。
最后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:骑坐骑。
磐石的军马(联盟赠送的普通棕色马)在菲拉斯丛林中吃坏了肚子,一路上拉了七次稀,最后干脆罢工不走了。月影用自然之力尝试治疗,结果马匹的毛皮上长出了一层苔藓,还开出了几朵蓝色小花。磐石看着自己那匹“花斑马”,表情复杂得像喝了隔夜的麦酒。
“至少它现在很环保。”陆晨安慰道,同时小心调整着胸口时沙之漏的旋转速度——自从使用了索拉利斯典籍中的“定义:现在”技巧后,他的时间权能恢复速度提升了,但代价是胸口沙漏虚影偶尔会逆时针旋转,让他产生时间倒流的错觉。
第五天清晨,当他们终于看见塔纳利斯沙漠边缘的时光之穴入口时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
但也只是松了半口气。
因为入口处的气氛,不对劲。
平时这里只有两到四名青铜龙守卫,以人形或龙形在入口处巡逻,态度虽然冷淡但至少保持基本的礼节。可今天,入口处站着整整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青铜龙卫兵,全都保持着龙人形态——半人半龙的战斗姿态,身高超过三米,覆盖着青铜色鳞片,手持巨大的时光战戟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入口上方的悬崖上,站着三个身影。
左边是克罗米——那个总以侏儒形态出现的青铜龙,此刻却是罕见的成年龙形态,体长超过二十米,青铜色的鳞片在沙漠朝阳下闪着金属光泽。她的龙脸上没有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,而是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中间是凯雷米斯——陆晨认识的青铜龙革新派代表,同样保持着巨龙形态,但体型比克罗米稍小。他的龙翼微微张开,做出警戒姿态。
右边……是一个陌生的青铜龙。体型比前两者加起来还大,鳞片颜色更深,近乎古铜色,龙角上套着复杂的金属环,每一环都刻满了时间符文。这头龙的眼睛是纯粹的银色,没有瞳孔,只有旋转的时光漩涡。
陆晨一看到那双眼睛,胸口时沙之漏就剧烈震动起来——不是共鸣,而是警告。
“那是谁?”磐石压低声音问,手已经按在了盾牌上。
“不知道,但肯定是个大人物。”吉安娜眯起眼睛,“看凯雷米斯和克罗米的位置,他们站在那家伙两侧,但不是平等站立——凯雷米斯的位置稍后,克罗米的位置更后。这说明……”
“说明那家伙的地位比他们都高。”玛法里奥接话,大德鲁伊的鹿角微微发光,正在感知对方的能量层级,“非常古老,非常强大。他的时间权能……至少是诺兹多姆级别的,甚至可能更高。”
就在他们低声交谈时,悬崖上那头古铜色的巨龙开口了。
声音不是从喉咙发出,而是直接从时间流中涌出,像是千万个不同时代的声音叠加在一起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有喜悦有悲伤:
“陆晨·晨光,时间悖论行者,变量守护者,原初之暗的临时契约者——欢迎回来。”
每一个头衔都让陆晨心跳加速。这些信息他从未公开过,尤其是“原初之暗的临时契约者”——这是他和索拉利斯的交易细节,理论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。
“你是谁?”陆晨扬声问道,同时暗中激活了纯白星核的感知能力。他想“看”清楚这头龙的底细。
但纯白星核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片混沌——不是被屏蔽,而是这头龙的存在本身就超越了简单的“看”。他同时存在于无数个时间点,同时是青年、中年、老年,同时活着、同时死去、同时从未诞生。这种存在形态让陆晨想起了某种神话中的描述……
“你可以叫我‘编织者’。”巨龙说,声音中听不出情绪,“我是青铜龙军团‘时流编织议会’的现任议长,负责维护时间线的宏观稳定。安多尔曾是我的学生。”
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。
安多尔——背叛青铜龙,与永恒龙合作的保守派首领。如果编织者是安多尔的老师,那他的立场……
“放松,我不是来问罪的。”编织者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戒备,“安多尔的背叛让我痛心,但他的选择……我理解。正因为我理解,所以我必须亲自来见你,陆晨。”
他从悬崖上飞下——不是俯冲,而是“下降”,像一片落叶般轻盈地落在入口前的沙地上,甚至没有扬起一丝灰尘。落地瞬间,他从巨龙形态收缩、转化,变成了一个穿着简朴灰袍的人类老者形象,白发白须,面容慈祥,只有那双银色的眼睛依然保持着时光漩涡的特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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